屋外的月光正好，像是无法触摸的轻纱，只有爱丽丝，那月华在她手中宛若在合适不过的工具，随着她的手指翻飞舞动。

里德尔看不懂爱丽丝是怎么做的，她的手中有霞光流转，斯莱特林吊坠盒漂浮在她的手上。

这一次，无需纸笔勾勒繁复的魔法阵，只是爱丽丝的一双手，便足以完成一场里德尔无法理解的融合。

灵魂融合的方法，里德尔这些年从来没有放弃寻找过，他要得到所有关于灵魂的书籍，然后销毁他们。

自己的弱点绝不可能落入其他人手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不是全然没有收获，霍格沃茨的图书馆禁书区，各个纯血大家族不外传不开放的隐秘书籍，只要里德尔想，就没有看不到的书。

关于灵魂分裂的相关记载少之又少，融合的方法比起分裂更是凤毛麟角，里德尔也不是没有收获，但无论是哪一种，想要将已经分裂的灵魂，都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分裂灵魂是邪恶的，罪不可恕，他怀揣着最大的恶意和自私杀害生命，撕裂自己地灵魂，想要修复这样一道伤口，他必然要承受和枉死之人一样的痛苦，带着忏悔之心悔过，方有一线成功的机会。

那些方法对里德尔毫无用处，因为他不可能悔过。

杀了就是杀了，他要分裂自己的灵魂，正好碰见了他们，被自己杀了，是他们倒霉，里德尔从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

爱丽丝不一样，爱丽丝不需要自己悔过。

上一次的融合过程有些激烈，里德尔没能看清楚爱丽丝到底是如何融合他的残破之魂，也许是这一次，反正当时他也绝没有悔过，除了和自己的灵魂打了一架之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痛苦。

若书上说的是真的，那痛苦，是被承受了？

之前的里德尔毫不在意，现在，他盯着眼前的少女，仔细滴观察的她每一个细微表情。

他的小女巫不喜欢说真话，若是问了，无事则罢了，有事的话，他一定得不到爱丽丝的实话。

“月光是凉的吗？”

里德尔看着爱丽丝平静的表情，她手上流转的缥缈月光，将斯莱特林吊坠盒围在其中，还有些梦幻。

爱丽丝：“你可以试一试。”

一个光团从吊坠盒中缓缓剥离出，吊坠盒失去了它的用途，爱丽丝随意地将能够在纯血家族中引起轩然大波的斯莱特林遗物放到一旁，满心满眼只有手心中的光团。

小女巫上前一步靠近他，握住了里德尔的手，“什么感觉？”

月光是什么样的触感，里德尔不知道，他只是握住他的手，温热，带着让他平静的温度。

一阵小小旋风忽然在屋内盘旋，将站在窗边笼罩在月光下的两人围住，站在风眼中的两人，则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落到那莫名的风上。

爱丽丝：“你今天很不对劲。”

光团飘在里德尔的胸膛上，随着爱丽丝的话，一点点进入他的身体，像一股暖流，逐渐包裹他的灵魂，没有痛苦，也不需要他的忏悔。

爱丽丝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融合他的灵魂，爱丽丝只是为他，不需要他做任何事，即使只是忏悔。

“我在呢，你不用担心。”

里德尔只是看着爱丽丝，没说一句话，眼里的情感汹涌。

“爱丽丝，你会难受，当我融合灵魂的时候。”

也许呢，也许这回，他的小女巫可以说出真话。

爱丽丝：“不会，你的灵魂完整，我很高兴，因为我的爱人很完整，我在爱一个完整的你。”

风听停了，里德尔能够听到自己心跳，如鼓声雷动。

凝聚在爱丽丝手中的月光四散开，化作万千光点落在他们的周围，比繁星还炫目。

里德尔知道，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他松开爱丽丝的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硕大的宝石戒指。

里德尔抿着唇，将戒指递到爱丽丝面前，“爱丽丝，我——”

“冈特家的戒指？Lord，你把它拿回来了。”爱丽丝的语气颇有些激动，期待着看着里德尔。

里德尔：“爱丽丝，我——”

“这个戒指里有复活石！”爱丽丝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这个戒指，好像下一秒就要砸开戒指上的黑色宝石。

里德尔深吸一口，“爱丽丝，我——”

我想把我的灵魂当做信物，与你共同生活，直到灵魂的消亡。

爱丽丝：“我们把戒指上的灵魂碎片一起融合了，不然拿不到里面的复活石。”

里德尔：“啊？”

他有些风中凌乱了，“你，你要拿戒指里的复活石？”

爱丽丝：“对啊，不然我还要带着这么一个戒指出门嘛？这么大的宝石，除了象征身份，一点儿美感也没有，还是冈特家的传家宝，应该挺多人戴过了，也不符合我的审美，当然还是复活石更重要了。”

复活石？！

她觉得复活石比求婚戒指更重要？

里德尔的脸色有些僵硬，爱丽丝只顾着帮他提取出戒指上的灵魂，然后抱着戒指去拿他的魔杖。

兴高采烈的模样，让里德尔感到一阵无力。

他在爱丽丝，心里没有复活石更重要。里德尔几乎是瞬间就有了这个觉悟。

好像也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死亡圣器更重要呢，那可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东西……

“爱丽丝，那个戒指上的魔法阵还没有去除，你别动——”

“砰——”

小女巫站在离桌边两米远的地方毫发无伤，那碰戒指的人是谁？

看着从已经僵硬成一根棍子的克雷登斯和小女巫惊讶的表情，里德尔觉得，再也没有比现在更不合适的时候了。

里德尔：“-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