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警告，或许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但管他是什么呢，他们不可能真的杀了爱丽丝。

卢修斯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就要去找里德尔。

“爱丽丝，你和妈妈在家待着，我去一趟食死徒庄园，这事一定要让国际巫师联合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等等，爸爸。”爱丽丝直接叫住了卢修斯。

卢修斯满脸的愤慨，如果现在他面前就站着国际务实联合会的人，他可能会直接甩出去一个阿瓦达，他现在并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就算在盛怒之下，爱丽丝叫住他，他仍然会停下脚步去听他的女儿说话。

“爱丽丝，如果你是想劝我大局为重，这一类的话，大可以不必说了。”卢修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小女巫面色平静，当然不是了，爸爸他们伤害了我，一定要付出代价，只是还不是现在。

“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指向这件事和国际务实联合会有关和谈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如果现在反而会做错事的就是我们。”

“食死徒的确不需要其他巫师的支持和理解，也不需要他们认同并加入我们，可如果我们想要将这件事永久的做下去，就不得不考虑大多数人的意见，就像做生意一样，没有好的口碑，就不可能长久。”

卢修斯认同爱丽丝的话，却也没法真的将这一件事以平常心去看待。

“所以你还是要劝我忍下来？”卢修斯不太能理解，他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不，父亲，我是想说，让Load攻击的时候隐蔽一点，别让他们发现是我们做的最好能找几个不是食死徒的黑巫师去做这件事，既然他们能够做出借刀杀人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不能？”

听到这话，卢修斯和纳西莎都松了口气，对嘛，这才是他们女儿该有的正常态度。

纳西莎没去管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奈奈，马尔福庄园里还有许多的家养小精灵，现在都在家养小精灵该待的地方待着，她得要去叫两个出来为爱丽丝收拾房间。

一个家养小精灵为爱丽丝奉上治疗的白鲜香精，小女巫随意的将白鲜浇在自己的脚踝上，滴落的液体打湿了名贵的地毯。

不论是浪费的白鲜香精，还是地上的地毯，都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但小女巫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小事。

在她迈出门的那一刻，爆炸响起了他第一反应，不是劫后余生，而是一种遗憾。

爱丽丝的感知不会出错，的确是遗憾，他在遗憾为什么这场爆炸没有波及到？

这很不对劲，就好像是某种想法，突然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和夺魂咒有的一拼。

西弗勒斯为他做过专业的大脑封闭术教学。爱丽丝自己也有一套可以保护头脑不被控制和探究的方法，当今世界应该没有哪种方式能够在她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强行入侵她的思想

爱丽丝对格林德沃不设防，也从不真的介意格林德沃真的听见她的心声，所以格林德沃才能对爱丽丝使用摄魂取念。

而相应的，里德尔就做不到这一点，小女巫有意识的在她面前防备着，绝大多数情况下，她说的都是实话，可有些东西爱丽丝不能让里德尔知道。

格林德沃很会把握分寸，他只会倾听爱丽丝当下的心声，从来不会去随便乱翻她的记忆，可里德尔的控制欲会想让他明白爱丽丝的所有所思所想，与其让他们最后因为这事而产生不快，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他进入爱丽丝的脑子里。

摄魂取念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夺魂咒呢，有着天使的祝福，理论上来说，没有某种黑暗能量能够伤害到自己。

小女巫皱着眉头，她觉得莫名其妙，却又无法为这件事找出合理的解释。

她得去找一趟天使了。是的，又一次。他又要麻烦亚茨拉斐尔了。

……

爱丽丝带着歉意来到了伦敦，昨晚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恍若一场梦一般，再次清醒过来时也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差点被蛊惑了。

这不正常，如果是国际巫师联合会做的手脚，他们能下这么大的手笔，就为了让爱丽丝受点伤去圣芒戈住上一个星期，他们又不是没脑子的蠢货，怎么会做出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里德尔的审讯报告在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爱丽丝面前，她本人却没有出现，但纳吉尼和克雷登斯都让他送了过来，要求爱丽丝一定要随身带着。

纳吉尼浑身的鳞片能够抵御大部分的魔法攻击，除非像是里德尔那种程度的魔力，普通的咒语无法伤害到她，更不用说她还身怀剧毒，是极好的保镖。

克雷登斯就不必说了，即使他现在已经失去了部分神奇的能力，他待在爱丽丝身边，也仍然有着重要意义。

往常天使的书店都是挂着正在营业的招牌，只要爱丽丝想推门就能进入，但今天显然不是正常情况。

爱丽丝敲开天使的书店门时，为她开门的是条蛇。

直立着身子的黑蛇与爱丽丝手腕上两条小蛇对视着，然后缓缓扭动尾巴游开为爱丽丝让出进门的通道。

爱丽丝好像没觉得这是什么不该存在的景象，他进门后还顺手将门重新关好，锁死，十分自然的和这条黑蛇打招呼。

“克劳利，你今天怎么一早出现在了亚茨拉斐尔的书店，昨晚没离开吗？”

克劳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简单的向爱丽丝陈述。

“天使他有点事儿，暂时回天堂去了，可能未来几年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他的书店只能暂停营业一段时间，我会在这儿帮他看着，偶尔给书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你知道天使总是很宝贝，他这些书籍。”

爱丽丝好像有些没明白克劳利在说什么。

“你说谁？亚茨拉斐尔怎么忽然要回天堂？上次见面时还没有听他说起是天堂出了什么事吗？”

比起自己身上的问题，爱丽丝现在更担心是否是亚茨拉斐尔遇见了某种无法解决的困难。她知道亚茨拉斐尔有多喜欢人间的美食，也已经对天堂的规律生活而感到了不适应。

克劳利金黄色的蛇瞳凝视着爱丽丝，冰冷的嘶嘶声让小女巫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悸。

他是恶魔不假，可爱丽丝从来没见过克劳利用这种陌生的方式和他交谈。

克劳利的目光落在爱丽丝手上，那两条小蛇身上，金黄色的蛇瞳仿佛流转着莫名的光，我丽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注意到自己手腕上两条小蛇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头垂在他的手腕上，看起来已经陷入了沉睡。

“嘶嘶——事实上，爱丽丝并不是天堂或是天使出了什么事情，是你要出事了。”

听到这话，小女巫没有一丝意外， 他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神色都轻松。

“怪不得我最近这么奇怪，原来是我要出事了呀。”

这回轮到克劳利听不懂她的话了。

“爱丽丝，你有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黑色的蛇向后靠了靠金黄色的蛇桶里漫上了迷惑的情绪。

果然，即使在地球待了这么久，他还是弄不懂人类到底在想些什么，更别说他这么多年来也没接触过几个巫师了。

爱丽丝的神情依旧是轻松的，光听她的话根本感觉不出他现在到底是何种情绪。

“克劳力，我是一名商人，等价交换这种事我再了解不过，我来到了这里，做了一些我想做的事情，也得到了一些来自于梅林或者是上帝吧，来到了某种更高等级的赠礼，那相应的我要回馈一些东西，也是应当的。”

在爱丽丝第一次穿越时，他就有这样的准备。每一次完好无损的睁开眼，他就知道自己的幸运又消失了一些。

可爱丽丝不觉得这是某种不好的预兆，相反，她极其享受这些旅行，她让自己体会到了不同的人生，见到那些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是如何成长为现在的模样。

如果说自己的出现本就是一场来自于神明的馈赠，那现在也不过是神明想向她收回一部分报酬而已。

黑色的蛇探了口气鳞片，直接从他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发的高瘦男人。

他上前两步走进爱丽丝，微微俯身与爱丽丝平视。

“我是一个恶魔，你在我面前能够隐瞒什么。”

仍旧是平铺直叙的通知，爱丽丝知道自己现在的伪装并不完美。

小女巫扯起嘴角笑了笑，“并没有想瞒着你，只是我真的清楚自己将要经历什么。”

上帝本就是个乐子人，如果他真实存在的话。

“看看他的不可言喻计划吧，天堂有那么多天使，他偏偏选择了亚茨拉斐尔，地狱有那么多恶魔，而偏偏是你来到的地球。”

“命运的齿轮永远没有办法停止转动，而所有来自于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而现在，正是我要付出报酬的时候。”

爱丽丝的眼神清明，她很清醒，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非常感谢你，亚茨拉斐尔，你的演技实在有些拙劣，下次还是不要装克劳利来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