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就这样待坐着,听爱丽丝说完了关于他们未来的美好畅想。
包括但不限于他们俩要如何重归于好(在爱丽丝的帮助下),要怎么样共同建设美丽新欧洲(在爱丽丝的指导下),又要怎么样生孩子(这个爱丽丝没法指导)。
格林德沃觉得自己的半个小时被白白浪费掉了,要不是爱丽丝在说话的时候,邓布利多没有避开他的靠近,格林德沃一定会忍不住拂袖而去。
就当是为了和阿尔接触吧,暂且忍着爱丽丝的胡言乱语。
格林德沃冷着一张脸,大腿却和邓布利多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布料隔绝不开的温度。
房间里的壁炉烧的很旺,整间屋子温暖的犹如春天,放枝桃花也能现在就抽枝发芽。
邓布利多穿的不多,简单的长裤和衬衫,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极好。
也许不仅仅是为了接触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靠在身后的沙发上,第32次眼神往正襟危坐的邓布利多身上瞟。
衬衫紧紧地塞在西装裤里,他必须要说,阿尔真的很适合这种衣服。
很好看,也很……
邓布利多忍无可忍得踢了格林德沃一脚。
差不多了,孩子还在呢,收敛一下吧!
邓布利多原本不想理他,可格林德沃简直得寸进尺,眼神越发灼热,好像要扒了他的衣服一样。
踢了一脚之后,格林德沃果然收敛许多。
他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这事儿实在不能怪他。
要不是爱丽丝讲得这么无聊,他也不至于……也说不定是阿尔的问题……
总之他是个正人君子,对没错,他就是个正人君子。
小女巫滔滔不绝的说了半个小时,最后停下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们,期望从中得到回应。
“……你们是不是根本就没听?”
爱丽丝微微眯起眼睛,不高兴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撒泼打滚炸毛的猫咪。
邓不利多立刻给出回应:“我当然听了,我觉得你说的很好,累了吧?喝点水。”
他抬手为爱丽丝倒上一杯红茶,推至她面前,小女巫一饮而尽,然后接着以期待的目光盯着他。
邓布利多:“……”
好,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说出些什么,爱丽丝是不会放弃了。
“嗯,我觉得你说的很好,建设美丽新欧洲,这个想法就很有建设性。”
“还有你说的就是生孩子,对,欧洲的人口的确很有问题,需要被关注,现在需要休养生息。”
“然后……关于法律的问题,我最近也在进行思考,很多地方的确不太合理,需要被修正。”
事实证明,邓布利多确实认真在听了,虽然爱丽丝的描述总有些不太对劲,但其中可用的部分仍旧被他一一指出。
格林德沃必须要说,在耐心这一件事儿上,他比不上邓布利多。
他愿意花时间去听这些可笑的言论,而自己则更注重于直截了当的结果。
爱丽丝的想法的确有点用处,但不多。
至少对于现在的欧洲来说,有点超前了他们的实力暂且不支撑他们完成这些。
格林德沃:“想法挺好的,如果能够留到200年后就更好了。”
爱丽丝:“……”
万恶的资本主义,还得是社会主义才能光复整个欧洲。
小女巫磨了磨牙,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一定带着圣徒改换门庭。
格林德沃的错误已经得到了历史的验证,即使他战胜了邓布利多,也不可能战胜成千上百的麻瓜们。
麻瓜的智慧和能力比巫师们想象的要大的多,像他们这样高精尖的巫师自然不将麻瓜放在眼里,可不是所有的巫师都是高精尖人才。
邓布利多深谙这一点,在日积月累的沉淀与学习当中,逐渐发现了麻瓜的可取之处。
格林德沃胜利的太久,筹谋了太久,已经很难再放下身段去听麻瓜们的想法,了解他们的思想。
而这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该解决的事情,爱丽丝做不来这个。
术业有专攻,她最多当个红娘,政治老师不是她的主场。
邓布利多校长怎么说也算是有着几十年教龄的老教师,她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小女巫,在传道授业解惑上,不及邓布利多的万分之一。
她要做的,只是让他们俩能够平等的安静的坐下来,一起好好聊天而已。
格林德沃旧情未了,凑巧的是,邓布利多也是。
骄傲的人很难听从对手的劝告,温柔的恋人却愿意聆听爱人的心声。
同位体之间总会产生些许的区别,但爱不会产生误差。
很显然,他们两个人的关注点都在于爱丽丝要如何建设美丽新欧洲,可爱丽丝想说的只是他们俩应该如何重归于好。
从这点儿上来说,他们俩的关注点的确一如既往的默契。
“所以,你们就没人听一听我的开头到底说了什么吗?重点的把握不住,考试的时候是要直接挂科的。”
爱丽丝望着格林德沃,又看看邓布利多。
“真搞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明明互相喜欢的人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如果都不想让步,那就不要让步,我们迂回作战不好吗?”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去床上说呀,在谈判桌上解释不通的东西就直接去解对方的裤腰带子呀。”
爱丽丝的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教她的!?
虽然他们和爱丽丝之间并没有过接触的过往,可他们仍然觉得这种事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出去,找文达让她教教你怎么好好说话。”
格林德沃皱着眉头将爱丽丝丢了出去。
小女巫回首看着紧闭的房门,耸了耸肩。
“连睡老婆都不敢,怂货。”
若说爱丽丝之前不能确认这间房子里晚上到底会睡几个人,现在她倒是可以确定了。
战利品,说的倒挺凶,结果连进房间这事儿都做不到。
小女巫进门时没注意到,被丢出来站在门口时却仔细体会到了这间门上,来自于邓布利多涌动的魔力。
她从刚来时就注意到了邓布利多的手上,戴着抑魔手环。
战利品嘛,被献上来的失败者自然不会拥有自由的权利,除了人身自由之外,限制魔力也是其中的一项。
毕竟他们得防止温存时,邓布利多一刀捅了格林德沃的心脏。
真是想不到这一想法居然来自于国际巫师联合会。
爱丽丝问过文达,对爱丽丝有几分好感的黑玫瑰小姐说起这事儿时多了几分自己的情绪。
“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而已,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应该就是将邓布利多送到先生身边了。”
先生很成功,但不快乐。
文达说,她跟随格林德沃很久,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
平心而论,爱丽丝对文达的感情有点复杂,但这一句话,爱丽丝就知道文达和她是一路人。
文达对格林德沃的感情更加复杂,是领导者,是信仰,是永远值得托付的后方,也勉强能够称得上是朋友。
格林德沃的朋友不多,文达自认为能够算半个。
那么问题来了,戴着抑魔手环送到纽蒙迦德来的邓布利多是怎么用自己的魔力在门上用自己的魔力进行覆盖的呢。
嘴硬的人是没有办法上老婆床暖被窝的。
爱丽丝一边摇头一边离开,门内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又变得冷峻。
“我这没什么事,你走吧,我也没和爱丽丝说些什么。”
邓布利多扭头收拾桌上的茶杯,他手上仍旧带着抑魔手环,现在没法用魔法做这些琐事。
这手环是格林德沃那晚试图进他房间后,邓布利多自己戴上的。
他名义上的确是战利品,但仅仅只是摘下手环,就要让他以色侍人的话,那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他了。
邓布利多不介意和自己爱的人发生任何出于情感而产生的关系。
但不意味着他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一些来自敌方的宽容。
至少他现在还不想。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没解决过,他不想稀里糊涂的和格林德沃之间再产生任何的感情纠葛。
这种亏,他当年已经吃过一次了。
格林德沃不明白,明明邓布利多都已经松口了,在他解开抑魔手环之后,邓布利多甚至愿意开口和自己一起探讨欧洲新法律的制定。
他以为这是邓布利多愿意接受他的信号,可想到最后他宁可带上抑魔手环,也不愿意和自己重归于好……
格林德沃的面色僵了一下:“的确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不过那些事情当然没有你重要,你可是整个欧洲的希望呀,我当然要多加关注。”
邓布利多原以为他说完这话就会利落的甩手离开,没想到手中的杯子忽然飞了出去,随即像是跳着舞一个接着一个清洗好自己,然后跳回桌子上。
格林德沃仍旧维持着冷面的模样,坐在一旁甚至连眼神都没往他这瞟一下。
幼稚,和爱丽丝比起来简直不相上下。
邓布利多叹着气,摇头走到一旁靠近落地窗的椅子上,拿过自己之前正在看的书,翻到熟悉的那一页。
良久,除了书页翻动的声音,再没有其他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