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清这道剑气的威力，只知道一点。

这一道剑气，足有天仙五境的威力。

枯心剑面容枯槁，待剑气离自己三丈时，一股浓郁的哀意爆发了出来。

一道剑意化成的剑气自他眉心浮现，化作了半道剑气。

反手一拔，他将背后那一直未曾拔过的残剑祭了出来，那半道剑气顿时如同乳燕投林般依附在了残剑之上。

一剑在手，枯心剑朝着剑气一剑递出。

这一剑，仿佛令人感到了深深的孤独。

孤独到，让人想哭。

嘭！

枯心剑身形一晃，重重后退了三步，双脚在坚实的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

少年一挥手散去剑气，看着枯心剑不解地道：

“这般哀意，想必你是个可怜人，只是，你的心既然早就死去，为何还要苟活在这世间？”

枯心剑没有言语，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

“罢了，你可来此。”

少年不在说话，只是指了指南宫傲的旁边，示意枯心剑前往。

当枯心剑站在南宫傲的身边后，步凡也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以既济境的修为跨越三百剑墓，你很不错。”

少年说着，一道剑气已然自空中浮现，若隐若现，随着少年的指决向着步凡斩去。

“好强！”

步凡眼瞳骤缩，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虽然那剑气不过是既济境的威力，但对于直面剑气的步凡，几乎一下子就被锁定。

他在那剑气中仿佛看到了一座城，城内熙熙攘攘，极尽繁华。

但转瞬间，他身的汗毛炸起，一股危机萦绕在心头。

几乎顾不得其他，步凡一声低喝，无前剑意腾起，直接朝着那剑气劈了过去。

挟带着诸般剑意的无前剑意与剑气相撞，步凡顿时看到自己的剑气横亘在那城镇上空。

少年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红尘万象，喜怒哀怨，为了一把剑，你便要将这人间红尘尽数了结吗？”

此言，诛心。

步凡看着自己的剑气落下，眼中掠过一丝不忍，但随即便被坚强代替，冷声道：

“红尘也好，人间也罢，我自有胸中善恶，不论前方是什么，一剑出，当一往无前。”

“天若阻我，便劈了这天，地若挡我，便碎了这地，红尘拦我，我便断了这红尘。”

“我自行我路，若此去无生，便此去无生！”

言罢，步凡驱使着剑气一剑劈下。

顿时天象骤变，那城镇被一道恐怖剑气撕裂，巨大的沟壑横亘其间，无数生灵哀嚎奔走，活脱脱一幅地狱景象。

无数人被剑气撕裂，鲜血染红大地，哀嚎声声，仿若万鬼齐哭。

步凡按下眼中悲悯，剑气肆意纵横，将城镇化作一方废土。

剑锋落下，是一名跌落在地的女童。

唰！

剑锋停在女童额头半分，步凡红着眼睛，喘着粗气。

他在那女童身上，居然感到了生命的气息。

少年的声音继续响起。

“这女童便是拦你的最后一关，是灭绝人性杀了她拿到继续的资格，还是放过她，被剑气贯穿头颅。”

说完，少年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为红尘锋，此女也是真实映照，当你杀掉此女，某时某地，亦有一位女童因你而死。”

“你，该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