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人声围绕在简安的耳边,随后随着一道冷淡刻薄的声音响起,身边开始安静下来。
“呼吸,心率,脉氧都已经从低值转为正常值。”
沙沙——
硬笔写在白纸上的声音清晰的传入简安的耳朵,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被蜘网束缚的蝴蝶正努力振翅突破黑暗,奔向光明。
“二代,您实在是太乱来了,近几年犯错的族人很少,真正开放的禁闭室有且只有两间。”
“您带着三代去的那间禁闭室,我们并没有往里面补充过压缩饼干和纯净水,这代表着,三代在里面被饿了整整六天。”
距离简安病床的不远处,一个黑眼圈很明显的男人正和汪潮说着什么。
汪潮:“是,我承认我也有失误的地方,但当时我带着汪安进去的时候,你们监控组的成员为什么没有发出提醒?”
听出汪潮的话外音是打算把这次,在三代身上发生的事故推卸给黑区,黑眼圈男人冷静的说出事实。
“黑区监控组只看有红外感应反应的惩罚和禁闭室,很遗憾,您在将三代送入禁闭室之前,并没有向我们打报告,所以我们事先并不清楚您带着三代进入。”
汪潮追问:“那之后呢?之后看到她在并没有补充食物和水的禁闭室的你们,为什么不采取相应的措施呢?”
黑眼圈男人礼貌一笑:“再次抱歉,二代您当时刷在禁闭室门上的权限很高,仅凭监控组所拥有的权限是远远不够的,要知道光是从红区把您的权限转移到黑区,我们监控组足足花了六天的功夫。”
“是吗?”汪潮抱臂向后倚靠在墙上,发达的肱二头肌肉线条被贴身的运动衣写实的勾勒出来,“比起权限转移的速度,难道不是直接喊我给你们开门的速度更快?”
黑眼圈男人闻言一愣,他惊愕的说:“二代,是你”
把黑眼圈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汪潮的嘴角缓缓勾起,“所以这件事情终究是......”
“是你的过错。”
有着铁质光泽的银色文案夹板被放下,穿着一身白大褂的男人冷冷的开口。
汪潮脸色一变,“汪泛。”
被汪潮称为汪泛的男人有着一双引人注目的桃花眼,但随着男人摘下口罩,外人看到的却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面容。
汪泛走到两人身旁,“我五天前曾去黑区给三代抽血,但黑区以-不能让非犯错的人员进入-这一条例把我拒之门外。”
“因为关于三代入岛后的体检报告真的很重要,所以我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等待到黑区换班的时候,再一次解释。”
“结果黑区的临时负责人对我说,这事不急。因为二代曾经跟他交代过,要他们好好关照关照新来的三代,至于之后禁闭室这边要是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要和二代联系。”
汪泛静静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不再倚着墙体的汪潮,薄唇微启:“不搞出人命,就不要联系你。”
“你对自己的侄女可真是狠啊。”
————
滴——滴——
空旷明亮的实验室里,监护着生命体征的仪器在不知疲倦的运转着,仪器插孔最多的一侧,有着几条电线和它相连接。
顺着几条电线的上行趋势,可以看见电线的末端一直延伸到病床上,仅披着一件白色病号服的女人的胸口前。
“嘶——”,没有任何的犹豫,女人伸手扯去粘在自己胸前几处的电极,黏性极强的东西在被撕离的一瞬间,引得女人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电极一片片的脱落,失去监护对象体征的仪器失控的大叫。
“好吵。”简安捂住耳朵。
“所以你不该把电极片撕掉的。”
听到简安醒来的动静,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汪泛皱着眉赶来。
直到把生命监护仪关机,并把散落一地的电极及电极线收好,汪泛才微微松开眉头。
“我理解你此刻不爽的心情,但请你不要冲我和我的实验室撒气......你,你干什么呢,快把衣服穿好!”
看到身上仅仅披着一件纯白病号服,内里都是真空状态的简安想要坐起,汪泛如临大敌似的,动作迅速的转过身去,他大声呵斥简安赶紧穿上衣服。
“我以为,你在为我治疗的时候,就已经把我的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遍。”
大病初愈,简安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听到身后简安穿衣服的动静,汪泛双眼紧盯脚下被擦得锃亮的砖块:“昏迷时是检查,醒来后再看,那就真的是恬不知耻了。”
简安把病号服上的纽扣一枚枚系好,然后下床赤着足轻声的走到汪泛身后,“是吗?”
“什么......呃!”
听到说话声音回头的汪泛被简安单手扣住一只胳膊,死死的反别在背后。
简安:“那么知耻的汪同学,请你告诉我,既然你在五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汪潮在搞我,那你为什么不上报长老或是族长救我出来呢?”
砰,肉体与地面狠狠接触的声音闷闷的响起,简安单膝跪压在汪泛的身上,双手扣紧了汪泛在搞小动作的手。
温热的脸庞和冰凉的地面一经接触,向来只嘲讽奚落旁人的汪泛心里便涌出一股怒火。
“你都听见了?!那时候你就醒来了!!”
轻而易举的把汪泛才理好的电极长线拽落,简安一手扣着汪泛的双手手腕,一手拿着电极线往汪泛身上缠绕捆绑。
“不然怎么会知道你们这群SB想怎么害姐呢。”
手指轻巧的在汪泛身后将电极线打了个死结,大功告成,简安的双手得到解放。
“所以,你为什么不和那什么黑区监控组去举报汪潮,反而帮他隐瞒这件事情?”
白皙纤长的手指动作缓慢的伸进汪泛满头的乌发中,随即瞬间收紧。
“啊!”
汪泛被简安这一抓疼得身子往后一挺,感受到头皮仿佛被撕裂一样的痛,从没有受过如此屈辱的他选择投降。
汪泛:“因为青铜实验。”
“因为我想继续研究你,这需要汪潮的帮助。”
青铜实验?
问到仿佛是机密一样的东西了。简安下意识扭头四处观察自己和汪泛所在的地方是否足够安全。
而汪泛此时已经迫不及待的全盘托出了。
“青铜实验,源于青铜物质化能力所产生的一个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