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简安把手放在藤萝枝条上,张海客这回选择视而不见。
“簌簌簌,簌簌”
藤萝剧烈的摇晃着,外面的念经声渐渐停下来。
见状,简安摇的更加起劲儿了。
这很显然是起了效果的。
“小李...我下回再来看你。”
外面收拾东西的“窸窸窣窣”声音响起,简安挠了挠自己脖子上被叮的蚊子包,满意的笑了。
将黑夜里一闪而过的白色牙齿收入眼中,张海客扶额,这才是他真的觉得这个任务困难的原因啊。
听见外面的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简安从藤萝里探头,她第一时间没有去看离去人的身影,她看的是连廊那里。
“怎么样,外面有人来了吗?”
“没有啊。”
简安又去看小院,在看到小院的院门是打开的后,她恍然大悟的回头跟张海客分享自己的发现:
“他们就是要等到这个女人晚上出来祭拜,这样他们才能进去!”
张海客就站在简安身后,在简安转身的一瞬间,他及时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然两人怕是要撞到一起。
前方的简安:“我们要进去吗?”
张海客看了看时间:“等这个女人进去。”
简安:“好。”
两人站在外面等待拎着篮子的女人走回小院,期间简安无比纳闷:“我已经被蚊子叮了无数个包了,你怎么一个包也没有?”
张海客笑着看了简安一眼:“可能因为我是张家人?”
简安:靠!!忘记他们这群非人类的体质了。
聊完,张海客让简安往小院里走,那个女人已经进去了。
“呼,终于可以移动了。”
简安抓着自己的脖子,现在天气还挺冷,她手脚包裹的都很严实,除了脖子和脸,于是这也就成了蚊子最爱偷袭的地方。
“张海客,就我们两个人?”
“还有几队守在外面,人跑不掉的。”
走到灯光照耀处,看清简安脸上惨状的张海客顿了顿:“我们留在院子这里,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敏锐的捕捉到了张海客的停顿,简安停下自己不断挠抓的手:“怎么了?”
张海客绕过简安,目不斜视的往小院走去,“没怎么。”
小院的门锁已经又被锁上了,但大名鼎鼎的张家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小的门锁难住呢?
也没见他做什么,简安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小锁就在她眼前被打开了。
跟在张海客身后走进清幽的小院,简安轻声问他:“汪漓当时是故意反话反说?”
张海客拉着简安弓着身子:“是,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发现这一点,这还多亏你之前离开京都让我们多多照看解家的缘故。”
两人绕着围墙走到一间亮着微光的房间前,静静听了一会儿,确认里面没有动静,张海客小心的推开房门,进去。
依旧跟在张海客的后面,简安也走进房间。
这大概是一间已经很久没有人光顾的房间,桌子上,窗沿上尽是灰尘。
“这间是李妈的卧房。”张海客照着地面上的灰尘痕迹走到一个衣柜前,“刚刚那个在外面的是张妈。”
见张海客要把衣柜抬开,简安上前搭了一把手。
合力将衣柜挪动,望着衣柜下的那一个长宽都超半米的深坑,简安用手背摩挲了一下脸上的蚊子包:“汪家果然很爱衣柜。”
张海客是知道这个梗的,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抓捕李妈之后,我们就把她的房间搜了个底朝天。”
张海客从兜里掏出手机,将深坑拍进手机,他开始打字,发消息。
把一切都忙完,张海客才接着说道:“汪家人很聪明,他们秘密挖了一条地下通道通往另外一边的宅子,但却没有把解家这边打通,这样也就幸运的躲过了之前的搜查。”
“前几天你去顺京,让我们好好照看解家,我们就派了人在周围看着,这一看,就有一个组员看到了解家佣人的变动。”
“解家有几个佣人明明从事的不是园丁的活,但值夜班的时候,脚上总是会沾泥,还不是干燥的泥土,是湿润的。”
简安恍然:“他们在打通这个地道,挖地道要把土都打潮,这样才能方便挖掘。”
将房间大致的环境看进眼里,简安对张海客说:“难怪,回来的路上你问我汪家人怎么才能把梁湾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偷走,当时你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说完,简安指了指衣柜:“不过,我们进来的时候这衣柜可是已经又被放回原地了,这说明偷梁湾的那个汪家人还有一个同伙哦。”
“嗯,刚刚在外面的时候看到过他,张妈回来的时间和以前不一样,他有些慌乱,跳墙走的。”
张海客将腰上的衣服解开,垫在桌子上:“以你的警觉,你本来可以发现的,但你当时一直在挠蚊子包...坐吗?”
简安摇头:“不了,我不想再被叮了。”
在蚊子泛滥的季节,坐在一个地方不动,就是个被蚊子围攻的靶子!
“那我们下去吧,”张海客走向深坑,“外面那个漏网之鱼,你哥会把他捉住的。”
简安有点抗拒,“里面太黑了,蚊子肯定会很多。”
“下面可还有一场好戏呢,”张海客看着简安脸上一个个被指甲掐出十字的蚊子包,“你带刀没有?”
“没有。”简安又用手背摩挲了一下蚊子包,“我是看不到好戏了。”
当然,咱现在也是没心思看了,咱现在只想拥有六神!
“唉,这场好戏可是我和宫先生专门为你准备的。”
听出简安话里的意思,张海客有些发愁,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简安的头发上。
伸手将简安头上的发卡取下来,张海客利落的将发卡划向自己的手,眼见有点点血珠冒出,他把手按在简安脸上、颈上的蚊子包上。
全程,简安就是傻傻的站着。
她有想过因为张海客拥有吴斜的脸庞,自己会对他格外放松警惕,但她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放松警惕——放松到警惕感一点儿都没有了的地步!
张海客:“还痒吗?”
简安呆呆的摇了摇头:“不痒了。”
“那我们就下去?”张海客举了举手上的发卡,“这个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