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纪知夏极大可能会因为这身与自己出身格格不入的穿着打扮拘谨不适,即使再如何安抚,都不会像现在这般拥有舒展的气质,因此只有这个时候穿,纪知夏才是最美的。
因为他已经由陆岱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从柔弱的、卑怯的小动物,变成了勇敢的、善于表达自我的孩子了。
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只要能浸泡在爱里,浇灌出来的必定是硕大的、甜蜜的果子。
纪知夏身姿挺拔,脸庞洁白宁静,望向人的眼睛,像是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带着几分羞涩,显得十分动人。
“老公,我们可以走了吧?”纪知夏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十分清亮明媚地喊出了这么一句。
已经……可以这么自然了。
陆岱喉结攒动,心底生出了一丝隐秘的愉悦,叫他眼里也沁出了一丝笑意,“嗯,走吧。”
他朝纪知夏伸出手,纪知夏也很自然地握住,任由陆岱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陆岱的手掌心很热,像是火炉一样,从前倒不觉得,现在纪知夏似乎是有些迟来的叛逆,嘀嘀咕咕地说:“你的手好热。”
还挣了挣,不乐意跟陆岱握手似的。
陆岱:“……”
他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将纪知夏柔软细滑的手握进了大掌之中。
显然,纪知夏也只是装一装,他的手很快就乖巧了起来,像一只白鸽,安安分分地待在了陆岱的大掌铸造的铁笼之中。
两人下电梯,纪知夏问陆岱:“那个生日宴就请了你吗?”
这里又不得不叹服纪知夏的洞察力了,陆岱几句话就已经透露出的信息,他一丝不漏地捕捉到了。
既然是世叔,那就是陆岱父母的至交好友,那么,对方千金的生日宴,陆岱父母绝对会到场。
陆岱脚步一顿,说:“……我父母也会来。”
果然,纪知夏想,陆岱的父母果然会来。
那么他们会撞见,到时候绝对会有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距离纪知夏和陆岱父母见面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纪知夏都还没有忘记当时所受的委屈,心有余悸地往陆岱身边靠了靠。
他想,陆岱和他的父母们,为什么完全不像呢?
陆岱这么温柔,父母却这么尖锐。
不……或许这才是正常的,只有姿态尖锐的家庭之中,才会生出性格温和的孩子。
纪知夏这样想着,心里忽然一突,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心里——陆岱真的是温和的性格吗?
其实陆岱一直以来只是对他温和吧?对其他人,他也是见过对方和属下说话的,语气真的很不好,或许他不在的时候,会将属下训得狗血淋头。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陆岱在他面前是这样的,就足够了。
陆岱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低下头来,在纪知夏的耳边说:“不用怕,你只要在我身后,做一个腼腆内向的妻子,就足够了。”
纪知夏回过神来,眸光泛着淡淡的光,他微微笑了起来,整张脸都好像珍贵的珍珠一般,焕发出闪耀的光芒来,他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