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夏看他这个欠扁的笑容,也没跟他客气,他说:“丁希仁,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我老公会对你不客气,你也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话。”
丁希仁说:“我当然知道。”
他还能不知道吗?他比谁都要知道陆岱的地位,也比谁都知道陆岱对他做了什么。
周末,他回家了一趟。
丁希仁的家庭对他很苛刻,这种苛刻不仅仅体现在学业方面,也体现在各个方面,要他学礼仪,学各种乐器,要无所不能。
丁希仁的风评必须要好,要得到所有长辈的夸赞,要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
上大学的时候,父母要他学工商管理,以后出来了继承家业,这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丁希仁迟来的叛逆让他选择了机电专业。这让他父母很生气,有过一段时间的冷战期。
最后是丁希仁低头,想要在大一的时候转专业去工商管理,但转专业有一个很强硬的要求,就是必须拿到系第一的成绩,且拿到国家奖学金一等奖,才可以转专业。
系专业第一的成绩丁希仁倒是拿到了,但是国家奖学金一等,他没有拿到。
这个一直是纪知夏拿的。
所以丁希仁最后没转成专业,这点丁希仁其实还是要谢谢纪知夏,毕竟他对工商管理是真的没有兴趣。
但是,到大三,他对本专业也感到了厌倦,觉得工商管理或许还不错。
这种阶段上的错误选择,也是让丁希仁关注纪知夏的一个很大的原因。
父母时刻的苛责,也让丁希仁无法不关注纪知夏。
只是这次周末回去,父母没有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他那总是板着一张严肃脸孔的父亲在书房里打着电话,语气里都是焦急。
母亲进去书房给他送茶水,也会无故被父亲怒吼一顿。
丁希仁在书房外偷听到了父亲的谈话,原来是工厂的生产线被安监、消防、环保三个部门连环突击检查,查出了违规,要在三天内交一大笔罚款。
然而最近来了很多大额订单,丁父十分高兴,又买了上千万的机器,增加生产线,所以手里没有什么流动资金。连227万的罚款都交不起,交不起罚款的话就要关门,关门就更不行,截止交货日期没几天了,他们完不成订单,不仅收不了尾款,还要赔付违约金。
一单也就算了,偏偏前段时间来了不少大额订单,现在都完不成,那赔付的违约金可不是小数目。
父亲很生气,将母亲赶出房间后,又继续打电话给政府———像他们这样大的企业,背后都有政府背书。就算检查,也会有人特地过来通风报信,彼此面子上都过得去,管你平时怎样。
但这次,不仅没有人通风报信,检查得还特别突然,还是午后来检查的,午后大家都在午休,根本来不及反应,自然有无数漏洞。
这就太不厚道了,丁父联系政府工作人员,本是兴师问罪去的,结果人家支支吾吾,像是另有隐情一般,丁父语气也就软了,问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
也是老交情了,对方没那么隐晦地提点了他几句,说:“你想想最近你得罪了什么人吧。”
丁父一惊,想来想去,都没想到自己得罪了谁,姿态便更低了,请对方再说得清楚一些。
对方也就直白地说:“这事儿跟陆家有关系,你仔细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陆家人。”
说完,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丁父才知道整自己的是谁。
丁希仁在门口偷听,自然也听到了,知道是陆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