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夏声音提高了几分,问:“那为什么??”
陆岱说:“因为,我想。”
纪知夏:“……”
纪知夏有些不可置信,“你想?”
“嗯,你的唇看起来很好亲。”陆岱说着这种话,表情平静,眉眼里依旧很冷,像是雪山巅峰的那一捧雪,清澈又冰冷,语气更是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纪知夏有点懵逼,下意识地说:“谢、谢谢?”
迎着陆岱的目光,纪知夏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简直想给自己抽几个嘴巴子,“……我、我不管,你答应了不能亲我的嘴巴,你又没有做到,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陆岱说:“所以,抱歉。你想要补偿的话,尽管提。”
纪知夏:“……”
纪知夏明白了,陆岱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他有些郁闷,倒是不至于觉得陆岱没将自己当一回事,只是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无法撼动陆岱的任何决定。
因为两人关系的主导者是陆岱,所有“游戏”的规则都由陆岱制定,他也自然可以随时推翻自己所制定的规则。
那自己又放弃了什么?
纪知夏不太敢细想。
若他细想下去,就会发现,自己从将手交付到陆岱手掌心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自由就一同交付给了陆岱。
陆岱可以选择让他做遨游天际的雄鹰,也可以选择让他做野兽怀里小心呵护的金丝雀。
本质就是一种等价交换,陆岱给予他肥沃的足以支撑他成长的土壤,他交付自己的一切,成为陆岱精心饲养的小动物。可以不用受到恶劣环境的影响,在温室里做一朵自然舒展的玫瑰花。
从那一刻开始,纪知夏脖颈上就套了一层枷锁,在陆岱的掌心之中,彻底逃不掉了。
余生只能期盼着饲养者并没有其他心思,对小动物是纯然的爱护。
但现在看,显然不太可能了。
饲养者已经对小动物起了烈焰般的欲望,这样的欲望一旦燃起,就不可能平息。
除非用小动物甜美的鲜血,饱满有细嫩的肉,还有纤细的骨骼,拆吃入腹尚且不够。饲养者还会死死地攥住小动物的灵魂,使其灵魂皈依。
陆岱看着纪知夏漂亮的、柔软的脸,心里柔情万千,不禁想起了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一句话——
我怎能把你和夏天相比拟?你比夏天更可爱更温和;狂风会把五月的花苞吹落地,夏天也嫌太短促,匆匆而过。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在陆岱身上,俨然有着夏天才有的澎湃热燥。
五月的狂风将他的自控能力吹得如花苞一般凋零,五月的惊雷将他自诩克制的意志力击得粉碎。黑暗的夜里能看见心里燃烧的那一簇火焰,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明明告诫着自己,不能吓到对方。
但是他却无法自已。
陆岱说话的语气更柔和了,对纪知夏说:“真的抱歉,如果你愿意,我给你加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