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三叔三婶看见她在家,第一反应竟是有些心虚,而她娘张兰花就更不对劲了,那表情,似悲似喜,十分复杂。
“哦豁~”
有猫腻。
……
原来,两人年轻时是订过亲的,只是即将成婚那年,赵猎户在卖猎物时得罪了镇上一名纨绔,那纨绔不仅派人把赵家砸了,还放出话来,谁敢与赵家来往就是与他钱家为敌。
张家一听说这事儿,立马就要上门退亲,被女儿跪下千求万求才勉强同意再等等看,万一过段时间贵人忘了这回事呢?
只可惜事与愿违,当张父被打断一条腿送回家后,她再也不能任性妄为。
赵猎户不敢上门,只跪在张家门口,喊了周围邻里作证,把婚给退了。
自那之后,赵猎户带着爹娘一起离开了林家村,不知去了何处,张荷花于两年后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嫁给了同村的林斌。
因此,时隔多年再见到这人,怎能不感慨万千?
林敏儿一边啃着一截嫩生生的水萝卜,一边听三婶讲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时而愤怒、时而点头,吃她娘的瓜吃得格外认真。
只是,三叔三婶时不时偷觑自己一眼的小动作,怪可爱的。
受前朝一位“大儒”影响,本朝对女子贞洁看得极为苛刻,好些家族为了去衙门请贞洁牌坊,坚决不允许寡妇再嫁。
何况张荷花还不算寡妇,只是私下写了切结书,想要与赵猎户再续前缘?难!
屋内,张荷花一脸感激地将大夫送走,望着床上的人怔怔出神。
“嘶,系统,我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刚才大夫给他治伤的时候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擦干净了,当然也包括脸,林敏儿这才想起来,这就是原主被扔到乱葬岗后,在几十上百具尸体中找到她,帮她入殓的恩人。
“这么情深义重的男人,我娘值得。”
至于这狗屁贞洁牌坊?砸了便是。
……
回到天香苑的时候已近黄昏,林敏儿扶着茯苓的手,踩着小板凳从马车上走下来。
绣坊附近有她安排的耳目,之前是怕林家那对父子找上门来,张兰花一个人不好对付。
这回倒是正好能派上用场,万一赵猎户醒来后,二人念着什么劳什子礼数非要忍痛分别,那她真要怄死。
“九姑娘,夫人在回春阁等您多时了。”
林敏儿懒洋洋打了个呵欠,美目瞬间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可有什么要紧事?实在是有些累了,想回去睡觉呢。”
美人不止皮相美,嗓音也是娇软可人,说出来的话仿佛撒娇。
一向严肃的嬷嬷都缓和了脸色,忍不住透了些实情:“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在。”
林敏儿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今天正是这二位一起出去游湖的,这是出了什么差错,会扯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