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要了一笔彩礼,把人送过去,就好像默认断了亲,再也没联系过。
后来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命短,进山的时候被毒蛇咬到,死了,还没生下孩子的王妮才被接了回来。
只是那个时候,唯一会对她好的“襄襄”,已经不在了。
或许是亲姐弟眉眼之间或多或少有相似之处,王妮几乎是黏在季青身边,傻呵呵笑着流口水,怎么都赶不走。
“我不知道季襄是怎么……死的,想知道真相,要问来到这里最久的琴姨。”
林敏儿也是前些日子每晚“巡视”时,恰巧遇上一个男人正在恐吓自己买来的媳妇。
如果再不听话,再想跑,就让她和村里那个傻子王妮一个下场。
娶不起媳妇的老光棍,只要给她哥一点钱,就能借她的肚子生儿子。
迄今为止,王妮已经被迫生下了六个孩子!
当时林敏儿听得心火旺盛,下手比平时更狠,这也造成了那个男人的伤是全村最严重的。
之后,她就找机会把王妮从王家地窖里救了出来,暂且安顿在这个没什么人会来的地方。
万万没想到,她嘴里时不时喊的襄襄,竟然就是自家男人失踪多年的姐姐。
季青眼角发红,颈间青筋明显崩起。
一看就知道愤怒与悲痛的情绪已然达到顶峰。
林敏儿静静地站在黑暗中,没有说话。
她知道,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有些伤痛,只能靠时间慢慢抚平。
……
关押几个女人的地方在村长家里。
院墙最高、最结实。
再派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彻夜轮守,就不信这样还能跑出去。
“小志那娃儿看着闷不吭声的,没想到蔫儿坏,跟他那个风骚娘一样,一肚子坏水。”
“可不是,昨天那个笑真是吓坏老娘了,做了半宿噩梦。”
两个女人围坐在隔壁房间一张圆桌前闲磕牙,桌上摆着一盘瓜子、一壶茶,其中一个矮胖女人手里还捏着件破了洞的汗衫在补。
细针行云流水般穿来穿去,破洞越来越小,最后歪着头用牙咬断线头,把布料拽平整,就算是补好了。
矮胖女人看了眼腿上还没补完的另外两件汗衫,忍不住对丈夫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你这衣服是怎么穿的,身上长了倒刺啊?这件破了那件破,你数数,家里还有没有一件完整的?”
男人本来仰面躺在沙发上闭眼睡觉,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重重翻了个身背对妻子,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耐烦。
“诶刘旺!你什么意思?”
矮胖女人突然炸了,扔掉衣服站起身,破口大骂起来:“老娘辛辛苦苦伺候你这么多年,说你两句都不行是吧?没良心的东西!”
另外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见状,急忙起身劝说:“你说你跟男人置什么气?我家那口子不也这样?酱油瓶子倒了不知道扶,孩子摔在面前了,抬腿跨过去继续走,还嫌挡道……”
好一顿轻声细语的劝说过后,矮胖女人终于消了气,哼一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跟卷发女人手挽手进了里屋。
夜色深沉,窗外树影婆娑。
很好地掩盖住林敏儿和季青翻墙进来的动静,只是,屋里那个叫刘旺的男人所躺的沙发就在门口,一旦发出稍微大点的响动,他一定能听见。
更何况他们还要砸锁。
林敏儿回头,正瞧见男人微微发红的眼尾,以及眼神中浓郁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汹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