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不同于战场之上的你死我活,朝堂讲究的是平衡,现如今皇家对穆府动手就相当于打破了这种平衡,也就是说无论林府有没有威胁到朝廷的统治,打压林府已经算是既定的事实了......无关对错,无关立场,只关乎于大宁的利益。
林倬相信这个道理林俭也是明白的,只是现在当局者迷罢了,众生皆为棋子,能跳出棋局纵览天下的棋子本就何其稀少?
“难道小皇帝敢?
现如今的大宁朝堂还离不开兄长才是......”林俭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但是林府与穆府不同,现如今北疆已定兵燹已止,穆府的作用已然大不如前,有着大把大把的势力可以取而代之,林府则不然......林府在林俭现在看来还是属于无可替代的,赵宏对林府动手后谁给赵宏干活?
就算是赵宏有心让林寒接手林倬的百官之首的位置,没个五年十年林寒也玩不转,这不是天赋的问题,在官场之上是讲究资历的,有些不懂就算是神该熬也得熬。
赵宏拿下穆府的确没什么,但是若想拿下林府,恐怕顷刻间便是天下大乱了......林倬多看了自己的二弟一眼,人呐,总是喜欢把自己看的很重,最后却是只能落得一个误了卿卿性命的下场。
这一点哪怕是他也不如林寒啊。
“的确是大宁离不开老夫,老夫统领百官这些年来不只是杀人治人罢人,老夫也会用人,朝廷需要老夫用的人赚银子,边关需要老夫用的人去打仗,跟陛下作对的人需要老夫用的人去对付,只要用对了人,才是干大事的第一要务,这便是先帝在世时老夫所做的事情,这便是老夫二十余载屹立不倒林府势大却无人明说的缘由,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因为......林寒?”
“你们呐,都小瞧了当今陛下,或是说小瞧了林寒啊,林寒与当今陛下可谓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又怎能不受林寒的影响,陛下虽然还在用老夫推荐的人,但二弟真的没有注意到陛下在学习老夫如何用人的法子么?”
“这......这......怎么可能?”
林俭并不愚笨很多东西只是想不到罢了,如果林倬这么说了他都想不到,那么恐怕也坐不稳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了。
“陛下啊,虽然勇武不及先帝,壮志不及先帝,但是倘若真的除了仁厚一无是处,又如何做得到在叛军围攻之下护在先帝左右,如何做得到狼族铁骑兵临城下,独上城楼御敌于外?
哪怕是老夫也有些小瞧了这位陛下啊,或许唯有林寒才知道咱们的这位陛下有多么强大......”林倬语气中略带不甘的说到,陷入倒是知道了,但是也迟了啊,假使上天借他十载光阴或许还有扭转局势的可能,现如今,太迟了啊......“此局何解?”
林俭脸色阴沉双眸一暗,他清楚林倬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赵宏没有什么表现的欲望也没有什么锋芒毕露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赵宏好欺负,若不是林倬提醒,他都忘了赵宏可是林寒一手调教出来的......“无解,的确现如今朝堂离不开老夫,但然后呢?
陛下自己已然明白用人之道,就算是退一万步来将,他更是愿意相信老夫这样一个于朝堂之中根深蒂固的老顽固还是更愿意相信一个游离在朝堂之外并无利益牵扯的谪仙人一般的人物?
根基已失,何来分庭抗礼一说?
更何况你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林倬摇了摇头,他相信自己说的这些林俭是懂的,但是哪怕到了现在这一步林俭依旧没有明白林府最关键的问题出自哪里。
“还请大兄赐教......”林俭皱了皱眉头,自己的兄长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难道说于大局来说还有什么是自己所没有想到的关键节点?
倘若如此,自己和大兄和林寒的差距着实有些大了。
“年纪,林寒的年纪如今虚岁不过二十有六,穆府的穆凌飞还要小林寒两岁,陛下的年纪更小,我林府呢,俊儿或许的确可以成为六部尚书之一,可是你认为他有能力重现你我如今的权利和荣光?
且不说五年,十年之后,陛下雄鹰展翅,穆凌飞乳虎啸谷,林寒如中天利剑,林府当何以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