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中式帆船并没有直接凑到近前。它远远放下一条舢板,然后落帆等待起来。
“让那条舢板过来这里。”李子园指示道。很快,就有水手挥舞着旗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那条舢板上的人也很识趣地朝这里奋力划船。
“你等是何人?所来何事?”还没等爬上来的二人站稳,李子园便当先发问。
当先一人整了整自己的四方巾,然后才道:“漳州郑康青,见过头人。我等自南洋(以后书里都叫南洋了)而来,到南麂岛只为做些贸易。”
“哦?是来南麂岛做贸易的吗?”李子园挑了挑眉毛。
郑康青忙道:“正是。不知头人您是~”
李子园点点头,说:“我也要去南麂岛,不过你的同伴好像不大友好啊,堵在港湾外耀武扬威。”
“您误会啦!我等从南洋而来,途中匪盗甚多,只是有些防备心理,既然如今说开了,误会自当解除。”郑康青连连摆手。
李子园不纠结这个话题,道:“我看那大船型制与我等皆不同,莫非是西夷的船?”
郑康青早有说辞:“这是来自欧罗巴的佛郎机友人,他们不远万里乘船而来,只为能与我大明做些生意。”
“那不就是前些年在广州外海作威作福后来被官府赶走的佛郎机人吗?”李子园可不给他面子,“他们可不友好,据说他们剽掠商民,生食幼儿,异常野蛮!”
“都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呀!”郑康青慌忙解释,“地方官吏给皇帝上奏的时候把事情说的严重些不是很正常的嘛!”
李子园露出一副虚假的恍然大悟状,道:“这样啊~那行吧,我们南麂岛欢迎前来做买卖的商人,哪国的都行,只要他们守规矩,自是无比安全。对了,你们都带了些什么货?进港停靠的话一般的货物都要二十税一的,你要跟他们交代清楚了。”
“这个吾等先前已知晓。您就是李光~头人吗?”郑康青听了李子园的话,再看看留着短发不戴头巾的李子园,试探着问道。
嚯!先前随便报的名号都已经传到这里来了吗?李子园摸摸自己的光头,不是,摸摸自己的短发,道:“不错,我就是李光头,你去告诉那些佛郎机人吧,老老实实做生意,老子夹道欢迎。”
李子园看了看天色,又摸了摸肚子,道:“快去吧,老子肚子都饿了,你跟他们说,远来是客,我在锦香楼给你们摆宴,吃顿好的。”
“好嘞!”郑康青大喜。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他总算是完成了作为中间人的义务。
另一边,等郑康青晃晃悠悠回去传达,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说服了葡萄牙人放下戒备掉头入港,已经是几个钟头之后的事了。
李子园可没工夫在外面等他们,他早早带着船队驶入了海湾,并在内码头驻泊,然后又乘小船到了外港——这真的有点麻烦。李子园觉得应该修建一条从内港到外港的道路,哪怕曲率拐弯的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