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多没意思。我想随着父亲离去。可是，自己没有死的决心，又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你啊，就和那些农民的女人一样。上吊吧，怕疼；喝药吧，怕苦；让车撞吧，自己不敢。好好活着，怕什么？再么老是怕这怕那？”

卫骏青端了一杯水，刘金凤喝下去，顿时觉得胸腔中难受的感觉消失了。

“是不是好点了？”

“是。”

“再紧持几天。这几天都是乱的，你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把自己养好就行。别的不要你操心。花钱的话有你哥哥和你嫂子。虽说你两个哥哥不乐意，但他们还是会花的。别的你就不要放在心上。”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你好好的问这些哲学方面的问题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来世上走一回。或多或少地占有社会资源，达到自己办许多事的目的。人嘛，都是利欲熏心。要不然，社会怎么进步？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你看钱的分配就清楚了。每个人想法不一样，生活自然不一样。”

出了小区门，慢慢散步。

城里的丧事安静为主；这要放在农村，那吹吹打打一天，什么事都给你办的热热闹闹。不说别的，就是那唢呐手吹不停；有些有钱的，那秦腔戏唱不停，那架势，恨不能将家中的钱花光不可。

“你想吃什么？我们给咱家孩子买点零食，不能让他和别的小孩抢东西，太丢人了。”

“你看着买吧，我对这些不在行。”刘金凤近六年没接触过社会了，对这个世界有点陌生了。

别的不说，就是现在买东西刷手机，她都不怎么熟悉。

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自己说不上来。

明明是自己经历过的生活，就是回忆不起来。

比如说20年前的物价，自己不怎么记得清了。至于那时的一角一分钱，自己不怎么记得了。总觉得那是父辈生活的经历，不是自己经历过的。

就是五六年前，工资是三千，现在工资还是三千，怎么过去五六年了，工资一点没涨，让人有点意外。

许多事不清不楚了。

是不是得了精神病，自己丢失了一些记忆？

真的不太清楚了，也不敢找人印证，怕别人知道自己病情太严重。

自己小时候喜欢吃大大泡泡糖；喜欢吃麻花；喜欢吃冰棍；现在的小孩喜欢什么？看着那些包装奇怪的东西，那些奇怪的名字，自己是分不出有什么好。还不是集卡那一套？

当年哄了自己，现在又哄自己的孩子。

时间是一个轮回，也许是真的。

刘金凤看着卫骏青拿的这些吃的，怎么都是辣条和豆干一类，这是给自己拿的下酒菜？

“你这是给小孩吃的？”

“我自己童年看别的孩子吃，自己吃的少，现在弥补一下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