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爷爷,你中午那个药敷了消肿了好多,后面凉凉的没有那么痛了,这个等下也能缓解痛吗?”
这个是大事,林秋霞还是要问问自己才放心,结果答案听得她心肝都颤了。
“小妮子,中午那个是清凉、消炎消肿的,消肿了本身疼痛就会减缓。我看看,现在不怎么肿了,是里面骨头的原因,等到时慢慢长好了,也会消肿的。
现在的药是促进骨头生长的,该痛还是会痛,只能忍着没办法了,所以以后要注意噢,你看受伤了现在多遭罪是不。”
林秋霞觉得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道理她都懂,但是中午那股疼痛,她感觉都还刻在她灵魂里面,想想都要流冷汗了,这会子听说晚上还要痛,而且只能忍着,整个都僵住了。
后面林言成跟林欣荣还有吴秀连她们都说了什么,她都没有留意到,等敷好药大家都出房间外面了,她才慢慢回过神来。然后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发呆!
因为林秋霞的脚受伤了,所以晚上林春妮去的隔壁床跟林冬海睡的,睡觉前林欣荣还找了以前破烂旧衣服撕出来的布条,把林秋霞的右脚绑起来抬高,然后挂在屋梁上面,这样就不怕睡着的时候会乱翻让脚二次受伤。
林秋霞只能一个人一个姿势躺在床上,艰苦入睡,睡了很久才终于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秋霞就被右脚给痛醒了,虽然脸上看着一脸呆滞,但是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最后摸摸拿出枕头下面她爸给她准备的小磨牙棒放在嘴里,疼痛加重的时候用力咬木棒。
这会子痛不是持续的,就是没有规矩间隔地抽痛,林秋霞都不知道她睡了多久,等下还能不能睡得着。
寂静的深夜里,万物沉睡,整个村子里面都异常地安静,听觉被无限放大,林秋霞只听见房间里林春妮跟林冬海呼吸的声音。因为没有事情可以做,一个人醒着,注意力不可避免地停留在右脚上面,她感觉这个时候痛觉也被无限放大了,只能在心底偷偷数绵羊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突然,林秋霞听到了木板嘎子嘎子响的声音,这会子不用数什么绵羊了,林秋霞倾着耳朵听,她怕房间进了老鼠,等下跑到她的床上就完蛋了。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个时候乡下什么跳蚤、老鼠多的是,之前就有一次晚上睡觉的时候从她大姐脸上爬过,吓得她大姐喊的几条巷子的人都醒了,大半夜的,她爸妈跟大伯在房间赶了半天才把那只老鼠赶出去。
林秋霞一想到上次,就更集中注意力去听门外边传过来的声音了,右手还抓起来蒲扇。左手找了找,摸到一块布,应该是谁的衣服,做好准备要是老鼠敢上她的床,第一时间能把它挥下去。
结果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劲。
嘎吱嘎吱的响声一直持续着,声音慢慢变快了。
“荣哥,不行,嗯~”然后她听到了她妈吴秀连撒娇的声音:
林秋霞庆幸她刚刚醒了只是安静地发呆,没有弄出什么动静来,手上的东西也都放回了原位,呵,就算大老鼠来了,听到屋里有动静估计也要拐道去别人家了。
她只是个8岁的小娃娃呀,啥也不懂,也不想听,但是这些声音拼命地往她耳朵里面进,在寂静的深夜里,听得还那么清晰。
“你这娘们,爷还不知道你,嗯……”
林秋霞见过她妈拿着棍子追着她打的样子,骂人的样子,勤劳朴实的样子,第一次听到她妈妈撒娇的样子,还有她爸,嗯,打住,这不是她该想的。
这会子林秋霞自己都没留意到脚痛了,只听到她爸妈断断续续,越来越模糊不清多讲话声,还有她妈刻意压抑的呻吟声,以及床响动的嘎吱声。
(此处省略半个小时的过程以及一万字的描述。)
转移注意力果然能忽略脚痛的问题,林秋霞在理智的捂耳朵回避,以及好奇又忍不住偷听的拉扯中,不知不觉地沉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