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
“他们这是中毒了!”
他蹙着眉,站起身凝望着城下的公孙瓒。
“好狠的心,连自己人也不愿意放过吗?”
城下,公孙瓒眼神冷漠,毫无波澜,他喃喃自语道:
“背叛某的人便是这个下场!”
他冷冷一笑,再次指挥大军攻城。
“田大人!撤退吧!易京城守不住了!”
鲜于银很是不甘,公孙瓒乃是他的一生之敌,他却再次败给了公孙瓒。
“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可临阵退缩!?
不能撤!”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鲜于银!以公孙瓒之狠厉,又岂会放过城中这些曾相助过我军的百姓?!
我们若是撤了!百姓的下场会是如何?!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易京被屠城,而我自己苟且偷生?!
若是如此的话,我与那屠夫公孙瓒何异?!”
鲜于银哑口无言,半晌后他心一横喊道:
“娘的!拼了!
公孙狗贼害死了刘虞大人!今日老子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从他身上咬块肉下来!
兄弟们!跟我来!顶住!”
下方,公孙军已经冲了上来,他们看着曾经的袍泽倒地不起,也有些下不去手。
于是乎,他们默契的绕过了袍泽,向着百姓和残余的长平军冲了过去。
“杀!”
鲜于银一声暴喝,冲了过去。
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时爆发出了非比寻常的战斗力。
数十人将他围住,刀枪棍棒一股脑的袭向鲜于银。
“二弟!”
鲜于辅一个翻滚杀了过来,将被包围的鲜于银救了出来。
二人背靠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二人已经战斗了一夜,体力有些不足。
可公孙军又岂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公孙军再次向着二人扑了过去。
另一边,百姓也在拼死抵抗着公孙军,然而场面却是一边倒,数不清的百姓接连倒下,
惨叫声连成一片。
“爹!”
一名倒在地上的公孙军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昔日的袍泽一刀枭首,痛哭出声。
“啊!!!”
那人强忍着腹中钻心的疼痛,突然暴起。
他一把抱住那名公孙军士卒,向着城墙外推去。
轰的一声,二人齐刷刷的掉下城头,摔成了两团血泥。
而此时,严纲也带着人爬上了城头,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黑着脸,沉声道:
“他们已经叛变了,杀了他们!不要手下留情!
这些人都算做是军功!杀的最多者,拜将!
主公还说了!此战过后,所有人都有赏!
还允许你们劫掠三日,所有抢到的都是你们的!”
事已至此,公孙瓒自然要收拢军心,否则整支军队都将哗变。
而收买人心的最好方式就是利益。
果然,在利益的驱使下,公孙军不再手下留情。
即便是昔日的袍泽,此刻下起黑手来也一点不含糊。
一时间,易京城头上血流成河,那些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叛军”纷纷城了刀下亡魂。
而严纲则迎上了鲜于辅、鲜于银两兄弟。
二人杀到此刻,已近乎力竭,合力也不是严纲的对手。
“严纲!你同公孙瓒为虎作伥!不得好死!”
“你们两个废物,就知道说些废话!
不得好死又怎样?!起码如今某活的比你们要好!而你二人却要死了!
你们说,某会不会给你们一个好死?”
“你!”
“哼!废物就是废物!不中用!
你们不是自诩忠义吗?!下去陪刘虞吧!”
严纲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鲜于辅和鲜于银只感到压力山大。
“哈哈哈!今日就先送你们上路!”
严纲猖狂的大笑着,完全没有把二人放在眼里。
不远处,田丰披头散发,身上多了好几道口子,破烂的衣衫在寒风中摇曳。
他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