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又与那人交谈了良久,直至日落西山...
“先生,随某回营吧,军师之位早已虚位以待!”
黑衣人摇了摇头,嘴角挂着淡笑,
“温侯,在下与温侯的确有缘,日后也未必不能成为君臣。
但...不是现在。”
吕布微微蹙眉,黑衣人的拒绝让他驳了面子,明显面色不悦。
“温侯,那长平侯势大,在下还需要去寻找更多的力量来抗衡他。
不过温侯放心,在下会时常派人与温侯联络,为温侯谋划后续之事。”
此言一出,吕布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他微微颔首道:
“先生,某军中的军师一席永远为先生所留。
若是日后某能更进一步...
那,某愿拜先生为相国!”
黑衣人宠辱不惊,含笑一礼道:
“多谢温侯赏识,待在下完成复仇大业,定前来追随侯爷,以全君臣之义。”
“哈哈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黑衣人微微颔首,拱手道:
“温侯,时候不早了,在下便先告辞了。”
“先生...保重!”
“保重!”
说着,这黑衣人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半刻钟后,这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五里外的官道之上,在这里,有一支军纪严明的小队在等着他。
“家主。”
黑衣人微微颔首。
“家主,接下来我等要去何方?”
黑衣人抬头望了一眼初升的月牙,轻声道:
“自然是去漠北了。
准备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是时候该给卫仲道一个惊喜了。
处心积虑的谋划了这么久,希望我给你准备的这份礼物你能够满意...”
“喏!”
一行人沿着官道前行,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地平线...
...
而此时,卫宁也踏上了归程,正向着冀州进发。
宇文成都已然知晓父亲战死一事,虽说二人间的感情羁绊并不深厚,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生父。
此刻的宇文成都冷着脸,眉宇间散发着几缕若有若无的杀气。
卫宁策马上前,与宇文成都并肩而行。
“成都,想报仇吗?!”
宇文成都乃是最早跟随卫宁的,几乎是卫宁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宇文成都便在他身边陪伴他,保护他。
对于卫宁来说,宇文成都的地位是谁都无法动摇的,他是真的把宇文成都视为兄弟。
本就不善言辞的宇文成都没有说话,他望向卫宁,眼眸中满是信任与感激。
片刻后,宇文成都颔首道:
“主公,他是末将的父亲…于情于理,末将都该为他报仇!
此行末将只带我宇文一族的儿郎前去即可,末将不在主公身边,主公千万要小心。
主公放心,末将很快就会回来。”
卫宁一头黑线,宇文成都这话有点像是在交代后事,
“说什么胡话呢?不会说话就少说。”
他朝着宇文成都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再叫上子龙和兴弟。”
“可是…”
卫宁伸手打断了宇文成都,
“成都,你莫要忘了,鲜卑的大汗乃是我的岳父。
再者说,一旦鲜卑被那群好战的极端分子掌控,那我边境也再无安宁了...
于情于理,此行我也非去不可。”
他朝着宇文成都努努头,接着说道:
“抛开这一切不说,我也定会陪你一同去。
别忘了,你我乃是兄弟!你的仇,我接下了!”
说着,卫宁一夹马腹,战马瞬间窜了出去。
“成都!跟上!”
宇文成都望着卫宁的背影,眼中沙沙的。
他重重一点头,策马追了上去...
...
半月后,卫宁一行人回到了冀州邺城。
还未来得及回府,风尘仆仆的卫宁便召集了郭嘉等人前来议事。
“奉孝,文若,公达。
北方的形势如何了?!”
作为大谁何的总指挥使,郭嘉掌握着第一手情报,他率先开口道:
“主公,此次北方的鲜卑骞曼部应是蓄谋已久。
他们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稳住了轲比能的大军,再以雷霆之势击溃了鲜卑王庭,而后又快速的吞并了慕容部、拓跋部与宇文部。
除了轲比能的部族外,骞曼已几乎一统了整个漠北,兵力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五十万控弦之士。
如今,鲜卑兵分两路,一路由骞曼统领,往西南方围猎逃窜的轲比能。
另一路由魁头、步度根统领,游曳在我幽州与并州边境。
除此之外...羌人也出兵了。”
卫宁微微蹙眉,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那...我的岳父...”
郭嘉摇摇头,
“鲜卑大汗慕容风仍旧下落不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雪儿她知道了吗?”
郭嘉无奈的点点头,他们已经隐瞒了许多日,但终究还是没有瞒住。
不过这终究是卫宁的家事,他们几人作为臣子也不便多言。
卫宁也明白这一点,故而也不再多问,
“对于这次漠北之变,你们怎么看?”
荀攸拱手道:
“骞曼部毕竟是檀石槐的后裔,本就实力不俗,这些年更是实力日益壮大。
若非是轲比能这个异数,恐怕鲜卑王庭早已易主。”
卫宁微微颔首,早在多年前,慕容风便曾和他说起过这些事。
遥想当初,慕容风毅然率部返回漠北,本是想缓和与骞曼部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当时的和连部的关系,想要重新整合鲜卑各部族。
可这又谈何容易?
当年檀石槐将汗位传给慕容风,鲜卑各部便对慕容风颇为不服。
尤其是檀石槐的直系子孙,根本就不把慕容风放在眼里。
那时,慕容风就知道,此去漠北恐怕是九死一生,但为了报答他的父汗檀石槐,他还是去了。
当然,以卫宁的实力,想要帮助慕容风整合鲜卑也并非难事,但他不会这么做。
虽说二人乃是翁婿,可一旦鲜卑真的被整合,对于汉人来说,将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