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
无戈铁雄的声音响起,无情中还带着一缕狂暴。
之所以狂暴,是因为他害怕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那个叫岳云的小将仅比自己弱一丝,而那个宇文成都更是比自己强上一线,再加上汉营中的其他猛将...
他甚至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见无戈铁雄冲来,营楼上的长平军弓箭手们更加卖力的张弓,无数的箭矢向着无戈铁雄招呼了过去。
无戈铁雄见此不慌不忙的举起一柄大锤,庞大的大锤遮挡住了他小半个身子,那些箭矢纷纷打落在地。
疲于招架的耶律赤雄见此艳羡不已,甚至有一种回去也打两柄大锤的冲动。
“无戈统领!我来为你开路!”
耶律赤雄明白眼下能带着众人杀出长平军营的唯有无戈铁雄,并不是无戈铁雄比他强很多,只是无戈铁雄那恐怖的破坏力无人能出其右。
而无戈铁雄似乎对耶律赤雄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人双锤杀到了寨门处。
“给我破!!!”
他奋力抡动大锤,只是两锤下去,寨门便有些摇摇欲坠...
无戈铁雄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锤接着一锤,没多大功夫,寨门砰的一声碎成了木屑。
“好机会!”
耶律赤雄见此用力一夹马腹,朝着寨门冲了出去。
他原以为耶律邪被关在长平军营外,并未随大军冲进营寨,而此时冲出长平军营的他左顾右盼却不见耶律邪的身影,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阿干?!你在哪!?”
二人情比金坚,耶律邪不可能丢下他独自离去。
于是乎,他开始寻觅。
许久后,耶律赤雄在一堆尸首中看到了一声熟悉的装束。
他有些不敢想象,缓缓策马走了过去。
耶律赤雄翻身下马,此刻的他身子都在颤抖...
那是一具伤痕累累的尸首,正面朝黄土安静的躺在地上。
他的后背有一个大洞,显然是被利刃给贯穿了。
耶律赤雄缓缓将这具尸首翻过身,那熟悉的脸庞让他呼吸为之一滞...
“怎...怎么会...
阿干!!!”
耶律邪一双眼瞪得老大,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丝,他已死去多时,身子被冻的僵硬...
“阿干!!是谁杀了你?!!啊!!!”
耶律赤雄双目充血,两颗眼珠爬满了血丝。
他猛地一回头,看向长平军大营的方向,此刻他有一种杀回去的冲动。
但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阿干!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
另一边,鲜卑的大营此刻也在激烈的战斗着。
趁着鲜卑半数大军被困,一部分大军又去袭扰长平军粮道之际,赵云与霍兴在郭嘉的安排下带着三万人马突袭了鲜卑大营。
鲜卑大营此刻前所未有的空虚,赵云与霍兴几乎不废吹灰之力便攻破了鲜卑大营。
没有无戈铁雄与耶律赤雄坐镇,赵云与霍兴便是无敌的存在。
二人各领本部人马,从两个方向冲杀,约定于中心汇合。
白袍军与大漠骠骑在二人的带领下,于敌营中肆意的驰骋,手中的兵刃无情的收割着鲜卑人的性命。
到处都是血与乱,四处都是喊杀声与惨叫声,整个鲜卑大营乱成了一锅粥。
此刻,步度根神色慌张,在亲信的护卫下朝着后方撤退。
崔钧也没有料到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这次终究是他棋差一招。
在崔家死士的保护下,崔钧已然撤出了鲜卑大营。
‘万幸没有随步度根一起撤退,眼下长平军的首要目标便是他,跟在他身边反而不安全。’
“家主,鲜卑人应该是完了,我等接下来何去何从?”
步度根这边前前后后足足投入了三十万兵力,却还是被卫宁打的如同丧家之犬,而今步度根更是生死未卜。
即便步度根不死,依靠骞曼那边剩下的二十万人马恐怕也不是长平军的对手。
何况,眼下长平军还有慕容风这张王牌没有动用,一旦慕容风出面,鲜卑的形势将会更不容乐观。
似乎眼下留在漠北已然没有了任何意义。
可偏偏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去,他想让长平军付出更大的伤亡。
“去找骞曼!”
“可是家主!...”
“没有什么可是!”
他摘下头顶的毡帽,不爽的呵斥道:
“以我而今的仪容,如何去的了中原?!
虽然鲜卑废了,可那不是还有羌人吗?!
无戈一族与马氏一族的恩怨摆在这,其中还大有可为!”
“可是家主...无戈铁雄与耶律赤雄他们被长平军引入了营寨瓮中捉鳖,此时恐怕...”
“不可能的!
那些鲜卑的臭鱼烂虾死了也就死了,但无戈铁雄绝没有那么容易死去。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先去骞曼的营地。”
“喏!”
...
鲜卑大营的大战还在继续,而今的大营剩下了为数不多的散兵游勇还在与长平军交战。
至于步度根,他已经成了霍兴的阶下之囚。
“哼!老实点!”
霍兴恶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此前他率军奇袭王庭,不料被无戈铁雄击败,如今生擒了步度根,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反观步度根,此刻一脸的颓废。
不久前他还意气风发,想要借无戈铁雄之势挫挫长平军的锐气。
可现实的打脸来的就是这么快,正应了那句出师未捷身先死。
最让他觉得羞耻的是眼下的处境。
他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绳子的一端牵在霍兴的手上,正被战马拉着向长平军营走去。
不多时,步度根便随着霍兴来到了长平军营。
他幻想过许多此来到长平军营的样子,可在幻想中,他是率军马踏长平军营,威武不凡,可而今呢...
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是我们的王...王也被俘虏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步度根被带到了战俘营,灰头土脸的他被鲜卑战俘审视着,那一道道绝望,幽怨,无助的目光看得他脸上火辣辣的。
“步度根。”
一声呼喊声自他的身后响起,声音有些耳熟。
步度根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但他还是转过了头。
“哼!你也是来看本王笑话的吧!
慕容风,你真是我们鲜卑的耻辱!离开了汉人,你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