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生眉头微动,说:“如果我杀了秦宵,那我的心眼那就小的不能再小了。恐怕,我会被他嘲笑一辈子。”
“所以,他算到,我会为秦宵拔除锁龙钉。他也算到,我会收秦宵为徒弟。”
“如此一来,秦宵就有了两个师父。一个在人界,是帝心。还有一个在仙界,是我左丘生。”
“有一天,帝心归来,他让秦宵做出决断,在我和帝心之间选一个。你说,秦宵到底该如何做出选择?”
“两个师父,哪一个都救过秦宵的命,也都教授过他武道。你说,痛苦的会是谁?”
“所以啊,当年秦宵遇刺,其实就是帝心安排的。或者,他早已经推算到秦宵会有那么一劫。”
“要不然,为什么秦宵偏偏会砸死一条烛龙?以帝心的本事,哪怕境界被压制了,杀一条烛龙还是非常轻松的。”
“其实,这都是命数。帝心,在跟我赌心,也在赌命。”
隋常第一次收住笑容,说了一句非常可怕的话:“杀了秦宵,师父就不必有烦恼了。”
左丘生扭头,盯着隋常。
然后,他破天荒地笑道:“你呀你,你是怕我杀了秦宵,才会试探我。这个格局可就小了啊。”
“嘿嘿,师父洞察人心,弟子心服口服。毕竟,秦宵已经很苦了,就不要再让他苦下去了。”隋常说了心中的想法。
左丘生叹了一口气,批评道:“你一直有悲天悯人之心,这样,不好。”
“我觉得很好。来,师父喝茶。”隋常主动递上茶杯。
左丘生喝了一口茶,说:“杀了秦宵,我也想过。那样,就可以一了百了,大不了,我不跟帝心下这局棋。”
“可是,我要是随便杀人,监天司还叫监天司吗?我左丘生,还是那个为人敬仰的先生吗?以后,秦宵之死必将成为坏我道心的一道天堑。”
“这,也在帝心的算计之内。那时,帝心重回仙界,我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其实啊,世人眼中看到的帝心,都是假的。帝心,乃是一个千年大妖孽啊!”
左丘生似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说:“你让紫龙卫暗自去查帝心这条线,就从吕剑的诅咒查起。有些事,我们得做到前头了。”
隋常躬身抱拳:“是。师父。”
……
秦宵回了宿舍后,开始按照监天司的入门法诀进行打坐修炼。
不知不觉,已是晚上。
此时,秦宵只觉得体内有说不出的舒服感。
他尝试着再次凝聚气力,虽然还是疼痛不已,但明显减轻了不少。
至少,他不会像以前那样痛不欲生。
于是,他按照左丘生说的,用贺凉教的法诀拔出锁龙钉。
每拔除一根,秦宵气机就震荡不已,在窍穴疯狂冲撞,似是有无尽的力气。
直到秦宵拔除完所有的锁龙钉,一道光芒四射的光柱突然冲天而起。
那些光柱穿过屋顶,直冲云霄。
虽然被光柱穿过,但屋顶还是好好的,十分神奇。
身在屋内的秦宵还闭目冥想,但这一景象却引起了监天司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看着难道冲天光柱,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又是谁破境了?
而且,为什么冲劲这么足?
浩然楼的左丘生,只是瞥了一眼,轻哼一声:“帝心对你还真是用心啊。”
在远处客栈躺着的言九,注视着那一道冲天光柱,眼色深沉。
监天司的一座别院内,隋常倚在门框上,嘴角上扬,笑意盎然:“这小子,果然天赋异禀。”
秦宵拔除锁龙钉之后,便开始收紧体内四处乱窜的气息。
但是,他根本做不到。
他也只是勉强让那些气息安静一些。
那些气息刚开始自然是不停的。
但是,直到秦宵说了一句“再不安静,就用锁龙钉锁住你们”,那些气息才勉强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