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森依然态度强硬,但有了古德的军队坐镇,曼特里翁等人说话也有了底气,丝毫不怕查森。
元老院的门口成了菜市场,帝国高层的将军和政客们像是街边的泼妇一样叫骂,任由民众看笑话。
一直沉默不语的吉菲尔缓缓起身,先是整理了一下长袍,然后走到查森面前说道:“人是我杀的。”
“什么?吉菲尔....”,曼特里翁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吉菲尔。
阿可尔连忙拉开吉菲尔,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这一幕就连古德都惊呆了,搞不清楚吉菲尔要做什么?
古德翻身下马,用力推开身前的帝国士兵,一边喊道:“吉菲尔,过来!”
查森直接推开了阿可尔,揪住吉菲尔的衣服,问道:“还有谁?谁是你的同谋?”
吉菲尔看着查森,表情很平静,说道:“没有别人,只有我。”
查森看着吉菲尔,怒火直冲脑门,随后猛地举剑刺去,直接将吉菲尔的身体刺穿!
“不要!”,古德大喊着跑过来,但为时已晚。
查森拔出佩剑,鲜血喷涌而出,很快将地面染红。
古德跑过来抱住吉菲尔,勒色上前将查森拦住。
吉菲尔口吐鲜血,看着眼前的古德,问道:“古德吾友,你都知道的,对吗?”
古德按着吉菲尔的伤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吉菲尔说道:“这是一场闹剧,它救不了帝国,人与人再也无法信任,共和....完了....”
“算了,我已经做不了什么了....但起码,我可以拒绝看它崩塌。”
“在我的世界里,卡拉德...永远活着。”
说完,吉菲尔的手无力地垂下,眼里也失去了色彩。
古德想说什么,他全都知道,甚至也推动着这一切。但对于这段十几年的友情,古德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天之后,瓦兰迪亚的军队接管了帕萨内欧大半的城防,因为此时帝国内部,包括彭顿麾下的将领们也已经无法信任彼此了。
谁都知道,一定是自己人出卖了彭顿,而这个人很可能就在自己身边。
唯一能信任的,反而是一个外人,古德。
希克尼斯代表南部领主出席会议,结果惨死在元老院,南部的领主不答应。
彭顿死在元老院,他的儿子法东和弟弟查森不答应。
共和派默不作声,这事就是他们干的,所有人都知道,而人民也不是傻子,他们已经不再支持元老院。
贵族的其他长老也不能容忍这样无耻地谋杀,曼特里翁他们终究是众叛亲离了。
失去了共和派的助力、彭顿的压制,维彭带领西部军阀的军队再次北上。意图在这场政治角斗中为自己争取一份利益。
帕萨内欧城风起云涌,没有皇帝,没有元老院,帝国的决策层全乱了。
教堂钟声响起,皇帝的灵柩在军队的簇拥下缓缓前进。
所有的百姓都自发地前来吊唁,场面空前浩大。
相比起彭顿那盛大的葬礼,吉菲尔的葬礼显得十分的小气,甚至毫无色彩可言。
简单的灵堂,稀疏的几个亲友,还有那孤独的棺椁,再无其他。
古德本该避嫌,但还是来了。
瓦兰迪亚之王的到来,成为了葬礼上唯一的光彩。
吉菲尔是个较为纯粹的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有自己的理想和坚持。
正因如此,古德才能和他成为朋友,虽不支持他,但至少不会讨厌。
古德瞻仰了吉菲尔的遗容,也说出了自己的致词。
“我与吉菲尔相识十几年,他是我所认识的人里少有的,勇敢而又正直之人。在我的记忆里,他总是在为这个国家奔波操劳。”
“我有时问他累吗?但他似乎乐在其中,当讲到这个国家时,他的眼里有光。”
“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卡拉德,无论在任何时候他都愿意挺身而出,很多次面对强权,众人后退,而他成为了唯一的逆行者。可能在世人看来,他会有点愚蠢吧。”
“今天之后,史书会说他是个叛徒、小人。但我说不是,他无愧于这个国家。”
“他是卡拉德人民的公仆,只是....他失败了。”
“我会记得,我的一个叫吉菲尔的老友。死于信仰的坍塌、理想的破灭,死在了帝国黄昏的前夕。”
“我这一生都不信神,但若真有天堂,愿他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