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篝火,在空中猎猎作响。
夜幕下的帕萨内欧王宫显得格外静谧,这很正常,因为王宫本就是一座孤独的囚笼。
查森骑着马到大门口停下,抬头看了眼周围,将佩剑解下交给门口的侍卫,随后跟着几名禁军缓缓朝宫殿走去。
黑夜下的王宫安静而又神秘,查森快步越过走道,登上阶梯,穿过漫长的走廊,一步一步朝法东走去。
法东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双手不断地搓揉着,细嫩的皮肤几乎要拧出血来。
直到看着查森出现自己的眼前,身边没有护卫,他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查森环顾四周,大厅二楼的围栏上没有人影,四周也只有两个守卫。
“陛下,你着急叫我来什么事?”
法东有些紧张地看着查森,踌躇了片刻也没想好说什么。
查森看着法东,语气平缓地说道:“法东,你还记得吗?你的成人礼上我是第一个给你送祝福的。”
“在你还小的时候,曾经坐在我的肩膀上玩耍。我们血脉相连,是彼此的亲人。”
法东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一家人。”
“我也记得我十二岁那年生病,但那药太苦了,于是我趁人不注意偷偷跑了。”
“我父亲抓着我要我吃药,我死活不肯,直到你给了我一颗糖。”
“他们只会逼我吃药,而你特地跑去找人,把药包裹在糖里面给我吃。”
查森说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谈吧,一家人什么事情都好说。”
法东愣了一下,突然他笑了,笑得很是落寞。
“哈...哈哈....,有些事情谈不了。”
“你既然说要跟我谈,那是不是代表已经有人跟你谈过了?”
查森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地盯着法东。
“你若还当我是家人,那就还政于我!”
“出来!”,法东收起刚才那一丝温情,一手撑着椅子起身,大手一挥,两侧偏门和二楼的围栏上立刻出现大队禁军。
场内的查森当即被众人包围住。
法东眼中浮现决然之意,说道:“今日你我,只能活一个。”
“杀!”
禁军朝查森逼近,但大门外突然冲出一队禁军,对着法东手下的禁军发起攻击。
这一小队禁军只有区区十余人,但他们死死地将查森护在中间。
王宫大门外,各大将领带着军队赶来。
波法利奥斯大手一挥,王宫沿途禁军纷纷大开绿灯,放任外军进入城内。
就连王宫大门的禁军也在波法利奥斯的指挥下打开了大门。
宫门一开,外军大量涌入,王宫里的禁军看到这一幕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众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杀向大厅。
法东知道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外军冲进城内屠杀自己的禁军,直到只剩下自己一人。
波法利奥斯把染血的佩剑架在法东的脖子上,大义凛然地斥责他。
“陛下,你为何要造反?”
法东悲从中来,哭笑不得,问道:“我?我造什么反?”
“我也不知道啊,你是我臣子,你告诉我,我造谁的反。”
波法利奥斯冷哼一声,说道:“如今证据确凿,你不必胡搅蛮缠,你不认也得认。”
说完扭头看向查森,说道:“大人,杀了他吧。”
查森看了眼法东,说道:“放开他,先把他囚禁起来。”
查森的回答让波法利奥斯眉头一皱,眼睛一转,心中一发狠,直接挥起一剑斩下法东的头颅。
头颅翻滚着从王座上滚落,最后在查森的脚边打转。
惊愕之后,查森勃然大怒,冲上去揪住波法利奥斯的衣领大喊:“你做什么?我说让他活着。”
波法利奥斯被查森的怒吼震得目眩,辩解道:“他得死,不然对帝国不利。”
查森喊道:“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决定。”
波法利奥斯说道:“皇帝没有家事,这从来都是帝国的事,不是一家之言可以决定的。”
“这不是我一人的决定,是我们的决定。”
查森脸色一白,缓缓地转过头看去,那些将领们全都站在他身后,冷漠地看着他。
恍惚间,查森似乎明白了法东的变化。
查森一直以为自己和法东是一家人,所以他们是一伙的,查森拥有的等于是法东拥有的。
他觉得法东对自己的猜忌是他想多了,但是事实不是如此。
从查森掌权开始,从那些人跟随他依附他开始,他和法东就必须为各自团体的利益而战,两人早已是形同陌路。
北方的政权过渡还算得上平缓,南方的战争天平却在平静中悄然扭转。
里卡隆城里爆发了大规模的动乱,用亚伯的话说,整座城市都在攻击我们。
相比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亚伯和手下的一万将士显得相形见绌。
最先遭到攻击的是街道上巡逻的小队,被街道上的民众一拥而上乱刀捅死。
城里的大户也早已有预谋地带着自己家的护卫,将路口设置关卡的瓦兰迪亚士兵包围起来攻击。
诺顿带着手下围攻兵营,通过不断地袭扰吸引守军的注意。暗地里派人通过下水道,将武器交到马丁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