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宗对于自己的儿子,向来是不吝啬夸奖的,才七岁就能有如此见地已经很难得了,至于所谓大人的脸面什么的,总不能因为这种东西,就去否定自己的孩子,那对于孩子的成长可没有什么好处,经常性的鼓励和夸奖对于孩子的成长格外的重要。
“我去你二叔家,你们去不去?”李朝宗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两个小家伙问道。
“去……”两个小家伙将两只老虎赶到了一边说道。
路朝歌送给两个小家伙的老虎已经长大了,现在能驮着两个小家伙到处跑了,最开始的时候李朝宗和谢灵韵都没在意,直到有一天,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骑着老虎去上课,把整个学堂的先生和学生吓了个半死,先生跑到都督府告了一状,这才让李朝宗知道,路朝歌送的那两只老虎已经能驮着人到处跑了。
那一天,李存宁和李存孝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完整的童年,两个小家伙被打的那叫一个惨呐!要不是及时赶到的周静姝给拦住了,两个小家伙的屁股估计是保不住了。
不过挨打这种事对于李存宁和李存孝来说,也就是当时疼了一天罢了,第二天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只不过不敢在骑着老虎去上学了。
一家人去了路朝歌的府邸,此时的路朝歌和周静姝正在吃饭,看到李朝宗一家来了,赶紧叫人添了几副碗筷。
李朝宗和谢灵韵肯定不会再吃了,但是架不住李存宁和李存孝还想吃啊!尤其是知道了这满桌子的饭菜都是他二叔做的之后。
“你们一家跑我这来避难来了?”路朝歌看着李朝宗问道。
“找你有正事。”李朝宗说道:“咱白天的时候不是说把寺庙的土地都收回了吗?”
“我这两天就去办。”路朝歌说道:“先拿长安城附近的寺庙开刀。”
“我觉得大可不必。”李朝宗说道。
“你还想让他们光吃饭不干活?”路朝歌问道。
“我有那么好心吗?”李朝宗说道:“关键是咱俩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路朝歌问道。
“土地本来就是官府的,为什么还要特意去一趟,告诉他们要把土地收回了呢?”李朝宗说道:“只要官府统计了土地的数量,然后分给百姓,这件事不就结束了吗?那些僧人难道还敢来找官府闹?”
“你什么时候想到的?”路朝歌看着李朝宗问道。
“刚才吃饭的时候,存宁说的。”李朝宗看着吃的正香的李存宁说道。
路朝歌也看向了李存宁,这小家伙正捧着一个大鸡腿吃的香,而李存孝比李存宁还生性,那个路朝歌和周静姝没吃几口的大肘子,直接捧着就开吃,那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人心复杂啊!”路朝歌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孩子都能想明白的事,咱俩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咱们想问题总是复杂了些,倒是孩子心思通透,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李朝宗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所以你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说的实在是太好了,孩子需要老师,我们这些人也需要老师教导。”
“两个人没凑出一个脑子。”路朝歌也苦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就省事了,通知各地官员抓紧时间吧!在春耕之前一定要把田地分到百姓手里,别耽误了今年的春耕。”
“存宁,二叔问你。”路朝歌看向李存宁问道。
“嗯……”李存宁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对付着手中的大鸡腿。
“你说说看,把土地分给雍州百姓之后,要不要免他们三年的粮税?”路朝歌问道。
“不需要。”李存宁不假思索的说道:“雍州这些年还算太平,除了被凉州军揍过一次,没有什么太大的民乱,就算是有流民也不过是过境而已,都是奔着凉州去的,总的来说雍州百姓的日子其实过的好不错。”
“那这样雍州的百姓会不会觉得不公平?”路朝歌又问道:“毕竟其他归属凉州的各地,都有一个免税三年的政策,要是雍州百姓没有,他们会不会对凉州缺少了归属感?”
“有吃有喝就不错了。”李存宁说道:“而且凉州的粮税也是格外的低,他们还想怎么样?”
“人心不足啊!”路朝歌说道:“得到了肯定还想得到更多的好处啊!”
“想要好处可以啊!”李存宁说道:“战兵的粮税二十税一,家里有青壮的报名参军啊!不仅粮税低还有俸禄可以拿,难不成还想白拿好处?”
“就是,我想吃二叔做的饭,还得求二叔呢!”李存孝在一旁帮腔道。
“我就是想光要好处不干活怎么办?”路朝歌又问道:“你不给我好处我就闹,还带着所有人一起闹。”
“讲理才是最麻烦的。”李存宁将骨头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要是不讲理就简单多了,大楚人口几万万,谁能比我二叔还不讲理?谁敢和我凉州战兵手中的战刀讲理?你跟我讲理,那我就当一个好好先生,咱们坐下来慢慢讲理就是了,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是不能听你的,你要是敢不讲理,那就好办了,二叔随便派一支战兵出去,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在真正的不讲理。”
李存宁的一席话,震惊了所有人,除了吃的正欢实的李存孝以外,四个成年人看着一脸纯良的李存宁,打死他们都想不到,这是一个七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