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周成延已经大步一跨,走到了意嘉的身旁,拉着她左右看了看,见并无大碍,才一双厉眼瞪向了小宋氏。(◎)
责怪她这个做继母的,没有把女儿照顾好。
小宋氏嘴角翕动,一瞬间委屈布满了心间,刚想开口分说一二,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老爷娶了自己,原本就为着照顾长姐留下的女儿,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意嘉见周成延有要冲小宋氏发火的迹象,忙拉住了他的袖子,解释道:“不关姨母的事,是我自己贪玩去了水池边,才不小心落了水。父亲,您别生气,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她倒也想说出怀疑东府的话来,可梁明之在这里,她不敢露出任何破绽。
而她记着,前世父亲是十分敬重大伯父大伯母的,便是她现在说了,父亲只怕也不会怀疑大伯母,反倒是有可能会怪罪有人在她耳边挑唆了什么。
周成延转了脸看女儿,语气丝毫没有变缓,难得的训斥道:“好好的,怎的就落了水?定然又是你淘气了!看来都是为父平日太惯着你了,以后可得拘着你点才行。”又道:“大夫怎么你还小,可得好好调理,千万别留下什么病根来。你的丫头呢,为何你出门丫头也不知道跟着?这些目无主子的丫头,我看都打发出去才是真的!”
自亡妻去后,周成延一个人照顾了意嘉好几年,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及至后来娶了小宋氏,这对着长女就能长篇大论的习惯也并没有好转。但凡长女有个什么,是必定要说上几句的,只不过他话里话外,都半点不顾着小宋氏这个主母罢了。
小宋氏又如何听不出来,他是在暗指自己没有管束好下人,叫意嘉出了意外呢。可是她也是有苦说不出,碧水居的下人在府中甚至比她跟前的大丫头都要得脸些,她哪里能管得着。就是她这里出去的白露,意嘉也不大爱用的。
“昨儿个姨母已经好好罚了我屋中的丫头了,以后她们再也不敢了的。”意嘉拉着周成延的袖子撒娇,“父亲,咱们别说这个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您和梁世叔一路奔波也累了,不如去书房下盘棋喝杯茶歇歇可好?我也正好带妹妹回去逗逗鹦鹉玩。”
周成延这才想起梁明之还在呢,他朝梁明之露出个歉意的笑,也不好再盯着这件事把客人冷落了。便吩咐小宋氏道:“带她们姐妹俩先回去,雪天路滑,当心着些。”
小宋氏忙点头应了,送了周成延和梁明之出去。
来的时候欢欢喜喜,回去的时候却略微有辛重,小宋氏心里委屈自不必说,意嘉也被梁明之临走时候的又一眼看的心里发憷。都是自己,难道现在的比之前的,真的有什么大变化不成?可冉氏,小宋氏,以及父亲,都没有看出她的不对来啊。
难道梁明之,就那么了解今生的自己?
只有周意琬十分的开心,盯着白露手中的鸟笼,一面走着一面还用胖乎乎的兄去拍。因着她不肯叫人抱着,又要一面逗着鹦鹉玩,几人的脚程自然就慢上了许多。
天气冷,小宋氏担心意嘉的身体,便道:“嘉儿,这天太冷,你身子还没有大好,禁不得寒气。你先随着白露回去可好?”
周意琬小小声道:“不好。”又可怜兮兮的看着意嘉,“二姐姐,琬儿想和小鹦鹉玩。”
这小东西自己这么大的人都喜欢,何况是才五岁的意琬,意嘉倒也舍得分她一个,只这是父亲给的。怕只怕她分了一个过去,父亲心里不舒坦,还会怪罪姨母帮妹妹抢她的东西了。她回忆这世之前的事情时,发现这样的事情并不少。
意嘉蹲在妹妹面前,道:“那你叫你的乳母抱着你,咱们回去了,到太太屋子里玩好不好?外面太冷了,二姐姐怕冷。”
意琬笑得弯了眼睛,对着她的乳母张开了手臂,“乳母抱我,外面太冷了,二姐姐怕冷。”
小小人儿一本正经的说着话,边上跟着的一众人都笑了,就是意嘉也忍不住,笑着站起来,走到小宋氏身边,挽起了她的胳膊。“姨母,咱们先回去吧,正好我也还有事情想和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