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团子被大哥哥蒋禹江抱着,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看过去。旁边还围着其他六个准备随时替补抱妹妹的小子。
再后面是立春和谷雨,和两个新买的小厮,妥妥的团宠无凝了。
这年集,街上人多的要命。若不让人抱着,她一个不到人摊位高的小豆丁,就只能看满大街的脚了。
十四岁的少年,身姿已有几分挺拔。此刻稳稳的抱着妹妹,看着妹妹嗷呜嗷呜的跟摊主杀价,唇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蒋禹清看中了一套七个,做工顶美的猴子捞月的套娃。想买回去,等李得顺回京的时候,托他送给小哥哥当新年礼物。
因为李得顺来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小盒子,说是小哥哥送给她的。
里头装着一枚刻着她名字的黄金鸾鸟图案的小印,两对十分漂亮的蛟纱珠花,并一些其他的玉石小把件。
家住京城,而且是她认得的小哥哥,那便只有半年前离开青州的景衍小哥哥了。
没想到那个漂亮严肃的有些过分的小正太还记得他,大老远的让人给她捎了东西。
这份情谊,她自然不能装作不知道。这套娃娃就当回礼好了。就是不知道,他竟然还认识李得顺!
东西是好看,一问价,三百个大钱,着实有些贵。她伸出两只嫩央央葱白一样的小指头,比了个二字:“不,贵了,二百钱。”
摊主是个年轻小伙子,一瞅就乐了道:“嘿,你这小丫头这么小就会杀价了,有前途。
不过,二百钱这价我可出不了,赔本了。你看这东西,这做工,最低二百九十文。”
就便宜了十个钱,这是欺负她年纪小么。
虽说这做工确实不错,若是瓷的确实值这个价,可惜是陶的。别说两百文,就是一百五十文他都有的赚。
要价这么高,无非是看她年纪小,把她当冤大头了。
想她上辈子,总院后头夜市街“拦腰斩”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是时候让这摊主见识一下人间险恶了。
虽然小舌头会说的话不多,这多少有些吃亏,不管怎样先干了再说。
“不,二百。”
“这太少了,我看你长得可爱,就再给你让利十文,二百八十文好了。”
“二百。”
“二百七十文!”
“百九。”
“二百六十文。”
“百八”
“……哎,我说你这价怎么还越还越少了呢?行行行行,二百文赔本给你了。”
“不,百八。”小团子坚持。
“成,一百八,就一百八。拿走吧!”再让她讲下去就真的要赔本了。摊主把套娃套好,递给了蒋禹清。
团子开心的接过,小心的放进随身的布包里。
自里头拿出个绣着胖锦鲤的小荷包,掏了一块碎银子交给摊主。摊主用戥子一称,找回她七十二个大钱。
境主大人财大气粗,嫌铜板太重不好拿。刚好旁边走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大手一挥将人家的糖葫芦给包圆了,
三文一串的糖葫芦,共六十七串,花了二百文。卖糖葫的小哥儿笑的大牙花子都露出来了,把插葫芦的草把子也一并送给给了她。
于是乎,蒋家的孩子们每人拿了一串糖葫芦,包括后头跟着立春谷雨和小厮们都有份。
已经十三岁的蒋禹河最是好动。他饭量又大,力气也大,连个子都比他哥哥蒋禹江高出半个头。
此刻,他眼明手快的抢先一步扛起了糖葫芦棒子,可把其余的哥哥弟弟们羡慕坏了。
试问有哪个孩子的童年,没有一个扛着一棒子糖葫芦满村乱窜,甜蜜又伟大梦想呢?
扛着糖葫芦棒子的蒋禹河,瞬间觉得自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气场一丈八。
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在一众兄弟和妹妹的前头,跟战场上得胜归来的将军似的,牛气坏了。
这么一大帮子漂亮姑娘和少年郎们走在大街上,每人拿一根糖葫芦吃着,着实吸睛极了。
街上的小孩们看到,纷纷吵着要家里人买。家长们被吵得没有办法只好上前问蒋禹河糖葫怎么卖?
蒋禹河本想说不卖,却先一步被堂弟蒋禹湖捂了嘴:“卖的,四文一钱一串!”
那家长一愣:“怎么这么贵,平日里可只要三文一串。”
蒋禹湖笑眯眯道:“叔,您也说那是平日里喽。现在可是年根儿了,糖啊什么材料都涨价得历害,我们也是没办法。”
那家长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爽快的掏出八文钱给两个儿子一人买了一串。
这一发便不可收拾,围上来买糖葫芦的人是越来越多,不一会一把子糖葫芦便只剩了根光杆子。
蒋家兄妹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找了个角落,掏出袋里的铜钱一数,二百二十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