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景衍陪着蒋禹清坐了小半天,在蒋禹清的一再催促下,这才去了御书房办公。
景衍走后,秦嬷嬷问蒋禹清:“娘娘为何不赐死那个贱人?”
蒋禹清摇了摇头说:“死很容易,有时候活着才是最难的。
她胆敢算计陛下,失败后又遭了陛下嫌弃,她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京城里还有谁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娶她。”
秦嬷嬷一想也是:“先不说她清白与否的事情,单说这样又蠢又坏的,谁家愿意娶回去给家里招祸。”
这样蝼蚁似的女人,蒋禹清连摁死她都懒得抬手指。
她懒得动,景衍却是不打算放过任家。敢算计皇家,又试图道德绑架他的皇后,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于是,一道圣旨下去,任主事直接被贬成了庶民。
任家女则被赐了三样东西,令其自绝。
一为匕首,二为白绫,三为鸠酒。任家女不想死,挣扎着不愿上路。
宣旨的太监不耐烦了,直接命人用白绫把她挂上了房梁。
此事并未对外隐瞒。
王帝师听说后也道:“杀鸡儆猴,如此也好。省得再有心术不正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借此算计陛下。
好在陛下仁德,并未牵连其他。”王帝师的儿子狠狠的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十分赞同父亲的话。
“此事发生在我们府中,我们家是要负监管不利之责的。
倘若陛下追究,阖府上下一个也跑不了。”
老胡氏听说这件事后,气得手都在抖:“我说什么来的,这些不要脸的小妖精,为了荣华富贵,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幸好孙女婿是个头脑清醒的,没让那贱皮子的奸计得逞,否则还不得气死我家乖宝。
亏得那贱皮子死了,否则老婆子要去活撕了她。”
这件事并未在京中掀起多大的波澜。京城百姓的目光都被大考吸引了。
茶余饭后都再说大考的事情,甚至还有好事的,私下里开了盘口,赌今年哪个地方的中榜的最多。
又因为大考的缘故,朝中最近很是忙碌。
景衍也忙,即便如此,每天还是尽量抽出时间陪她和孩子吃饭。
如今胎儿已经坐稳,蒋禹清在宫中闷了些时日,甚是无聊,就打算出去转转,顺便上和安医院去瞧瞧。
她出宫得晚,路过考院时,正逢考院大门洞开。
蓬头垢面,精神萎靡的学子们,从里头鱼贯而出。
这才想起,今日是大考的最后一天。
其中一个学子踉踉跄跄的走出门,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的书僮惊慌失措,险些吓哭,一边去扶他,一边向众人求救。
周围的人立即围了上去检查他的状况,嚷嚷着要赶紧把他送医。
蒋禹清也下了车,宫人们拨开人群,把蒋禹清让了进去。
亦有京中的学子认出她来,面露欣喜。
蒋禹清给晕倒的学子看了看道:“没什么大碍,只是疲劳过度才会晕倒的,带回去养上几日便好。”
那书僮似乎不太相信,忧心忡忡的问她:“这位夫人,您说的话做的准吗?”
话音刚落,这书僮的头上就被旁人敲了一记:“快闭嘴吧。
你家少爷能碰上这位夫人,那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蒋禹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倒是个衷心的。
我是京城和安医院的大夫,你要是不信我,只管把你家少爷送去和安医院便好。”
说着起身拍了拍手,带着人离开了。
他走后,先前打他的那个学子说:“你这小书僮好大的胆子。知道刚才那位夫人是谁吗?”
“谁?”
“她就是当今的皇后,天医谷谷主,你居然质疑她的医术。当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书僮被吓得够呛,结结巴巴道:“她、她不会冶我的死罪吧?”
那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放心,娘娘最是大度。
从不与人计较这些小事。快把你家少爷带回去休息是正经。”
书僮冲他做了一揖,将他家少爷背上马车走了。
蒋禹清的马车继续前行,在离和安医院还有不到一里的地方被拦了下来。
拦车的是位老者,他跪在马车前,双手高举着一卷状纸,悲愤大喊:“皇后娘娘留步,草民要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