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站起来,向着左右两侧突围,敌人的攻击不可能一直持续,只要渡过了眼下的难关,胜利一定属于斯巴安人!”
“不要往后跑,向前!向前!!”
“长官,敌人攻击太密集了,根本冲不过去...”
“你们这群懦夫,斯巴安人祖先的脸全让你们丢光了,亲卫队在哪里,给我带头冲锋!”
“长官,亲卫队已经全军覆灭了。”
格斯尔与幸存下来大家军官试图重整队伍发起反攻,但傀儡军的攻击实在太密集了,就仿佛顺着屋檐滑落的水滴,密集到战场上到处都是连成一条线的光链。
只要谁敢冒头,立马就是一梭子飞过去,将人和掩体全部打成筛子。
在这样的打击下,别说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激励,就算是格斯尔许诺下重金,也没有人敢冒头的,因为前面不信邪的已经情绪非常稳定的躺在了地上,主打就是一个年轻人倒头就睡。
和人类精锐兵团相比,狮虎骑士团骑士更擅长打顺风战。
因为平原上的战争,主要讲究一个字“快”,先是中程箭雨攒射打乱军阵,接着是重骑兵冲阵,将军阵分割成七零八落的状态,最后就是割草一样的屠杀。
整个战术非常简单,说白了就是三板斧,凭着了高超的骑术以及射术,斯巴安人极少遇到能与之匹敌的对手,这也让他们非常依赖这个战术,进而影响了整个指挥作战体系。
造成的后果就是他们的战术变化非常单一。
三板斧过去如果能赢,那就是大胜,如果赢不了,那后续怎么打他们就完全没有头绪了,只能凭着血勇一味的猛冲,然后艰难地获得胜利。
这一点在几次和人类精锐重步兵对敌时尤为明显,三板斧下去没打死对手,反而把自己给弄得不上不下。
人类精锐兵团在这一点上就表现比较好了,可能是挨的毒打比较多,所以战术体系也相对而言比较丰富,(和斯巴安人比。)
例如唯一一支面对傀儡军没有被击溃的黑骑士兵团,对方在遭到傀儡军的攻击后,发现事不可为,立马第一时间舍弃了先锋军,命令主力全军撤离。
并且为了防止被咬尾追杀,还派出高阶职业者去后面捣乱。
那速度、那应对,其娴熟程度把罗宁都给看傻眼了,这是得挨了多少次毒打才能培养出来的反应,罗宁当时超级好奇。
...
对斯巴安人而言,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往后几十年回想起来,恐怕还是会心有余悸。
除了最尾部的军阵,前中两阵全部笼罩在傀儡军的攻击范围之内。
面对人类精锐军团尚且有一拼之力的狮虎骑士,就像稻草一样接连倒下,而他们却连敌人的身影都没有看见,只能顺着光链推断出敌人的大致方位。
如果有的选择,斯巴安人宁愿不知道方位。
因为比起死亡更让人感到痛苦的是那种仿佛沉入海底一样的无力感。
你已经推断出了敌人在哪里,但是却无法阻止起有效反击。
指挥官格斯尔疯狂呼喊后阵骑士绕边去袭击敌人,以缓解正面同僚的压力。
但不论军官怎么鞭策,甚至拔刀砍了几个犹豫不前的士兵,但仍旧没有人敢带头去冲锋,更甚至还有一部分斯巴安人转身就跑。
他们的行为带动了其他人,很快整个后阵也乱成了一锅粥。
逃跑的士兵和督战骑士迎面撞上,督战骑士怒吼着让对方回去,但被恐惧彻底吞噬心里的逃兵想也没想,直接挥刀砍了督战骑士。
在死亡面前,督战队高举的弯刀,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看着后头的乱象,格斯尔气的头发都炸了起来,后槽牙更是几乎咬碎。
但气归气,格斯尔心里很明白,失去了后阵的策应,斯巴安人已经输了这一场战争。
和南方佬军团不同,南方佬军团士兵伤亡过大,立马可以从后方补充士兵,就算编制几乎被打残,也可以从别的部队抽调精锐士兵填补。
只要不是摧枯拉朽的失败,南方佬总能凭着雄厚人口硬熬过去。
而斯巴安人则完全不同,
每次出征,斯巴安人几乎都是全军出动。
只要是会射箭骑马的青壮年,都会跟随大部队南下。
如果出征的战士损失太多,那么北方诸国就能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
这一次南下也一样,斯巴安人将能带上的人全都带上了,部落里只剩下老弱病残。
南方佬一支军团满编五千人,最精锐的重装兵团可以扩招到一万两千人。
斯巴安人...不做任何人数限制,所有人都编做一支军团,然后按照部落划分彼此的岗位。
比如苍狼部落,因为擅长骑射,所以就是游猎骑士。
巨熊部落有铁矿,披甲率高,就负责重骑兵。
因为是倾巢出动,所以斯巴安人根本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因为部落已经没有青壮年了。
斯巴安人输不起,也不能输!
输了所有努力全部白费,迁徙南方的梦想也将彻底破灭。
格斯尔愣愣的看着面前翻开的泥土,一只甲壳兽正努力的想要顶开压在自己头顶上的泥块。
那块泥差不多有十个甲壳兽那么大,再加上浸染了北境的霜寒,所以看起来非常沉重。
甲壳兽并没有蚂蚁那样的天赋巨力,单凭自己显然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但甲壳兽仍旧孜孜不倦的向上发力。
这一幕让格斯尔想起了自己还在雪原深处的族人,他们就像这只甲壳虫,无时无刻都在期望着能够挣脱北境加在自己身上的樊笼。
“断牙,去把还能动的兄弟全部集合起来,到了展现决心的时刻了,族人缩衣减食给咱们凑够了南下的物资,不是来我们来投降的。
尽管敌人很强大,但不拼一拼,就算能活下来,我也无颜面对自己的族人。
是灰溜溜的跑回去挤占可怜族人的生存空间,还是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回归,然后再把她们接到温软的南方,你们自己选。”
缺了一颗门牙的军官7用右手狠砸了一下胸口,随后快步跑向了后方壕沟。
说是壕沟也不正确,准确来说是一条干枯的河沟。
斯巴安人就是凭借着这条河沟,勉强躲过了那密密麻麻的光雨。
在断牙离开后,一名吓破胆的斯巴安人和周围眼露退缩之意的同僚对视了一眼,随后开了口。
“格斯尔,单凭我们自己恐怕很难战胜傀儡军,要不还是发信号等盟军主力过来吧。
咱们的最终目的是在南方占据一块丰饶的土地,不是和傀儡军死磕,这种事应该交给圣教国。”蓄着浓密络腮胡的斯巴安人真心实意的劝道。
这句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