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和叶兮纭相谈甚欢,叶兮纭的脸色时不时的微红,但叶兮纭还是十分大胆的,毫不被规矩、体统所拘泥。
叶兮纭虽贵为丞相府嫡女,但却十分不受宠。
母亲林孀虽为广平侯之女,却性格软弱,常年卧病在床,父亲叶远弃妻宠妾,苏姨娘苏凝恃宠而骄,其女叶婠柔更甚。
母女俩一唱一和,讨得叶远欢心,林孀虽为正妻,却被母女俩以林孀身体抱恙为由架空权利,独霸后院。
叶兮纭自生下来便被送往乡下,叶远更是对广平侯隐瞒,以生病为由不许他探望,更威胁林孀对其父隐瞒。
林孀性子软弱,虽舍不得女儿在乡下受苦,但也惧怕叶远的威胁,怕他伤害了孩子。
叶兮纭十二岁那年生了场大病,昏睡了半月,醒来后对以前的事全然不知,失去记忆。
叶远最终瞒不下去,被广平侯知道后大骂,叶远忌惮广平侯的势力,迫不得已才将叶兮纭接回丞相府。
当年林孀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一无所有的寒苦书生叶远,被他哄骗,最终却发现叶远对她仅是利用,看重的是她父亲广平侯的势力。
林孀得知真相后悔恨不已,更无颜面对爹娘,是以时常被苏凝叶婠柔母女二人气病,她在丞相府的日子算是极其艰难的。
广平侯夫妇对叶兮纭甚是疼爱,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广平侯显然有些醉意,渐渐开始谈起那不争气的女儿林孀,语中虽是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但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决定付出代价。
人啊,总是以自己最不喜欢的方式成长,哪怕这代价她不愿承受……
萧逸辰静静的听着广平侯对叶远的抱怨,并未多言。
陆瑾年向侯夫人告辞离开,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逸辰。随即便是向叶兮纭温柔的看去,行礼告辞。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渐渐拉长,步态轻盈。
萧逸辰眼中饱含深意的看着陆瑾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见广平侯已是喝醉,侯夫人便拉着叶兮纭以准备醒酒汤为由离席,离开的路上,侯夫人悄悄将一本小册子塞给叶兮纭。
叶兮纭顿感诧异,一看封皮,随手翻了翻,脸色微红,侯夫人见怪不怪的笑着,低声道。
“纭儿,这本该你母亲教你,奈何你母亲身体不好,卧病在床,再加上受你父亲和妾室的气,她……”
“唉,不说了,纭儿,你要和战王好好的,外祖母看得出,战王是真心喜欢你的,他对你的偏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可要好好珍惜。”
侯夫人笑着离开,走向厨房,凉亭里只剩叶兮纭一人。
她打开小册子,随意翻看着……
唉,她能说,外祖母给的这个,还没她平时看的话本插图带劲吗?
叶兮纭悄悄收好,等着厨房中忙碌的外祖母……
……
席间,只剩广平侯和萧逸辰。
广平侯脸色红润,尽显醉态。
萧逸辰酒量很好,再加上喝的本来就没有广平侯多,几乎没有任何醉意。
“战王,纭儿这一路,走的颠沛流离,十分不易,她生母的事……”
“我们这样瞒着她的身世,到底是对她不公,她有权利知道啊……”
“她与你早早便相识相知,纭儿若是不经历那些痛苦,她怎会忘了你,更不会喜欢上萧临渊那个混蛋……”
广平侯已彻底醉了,便有些口不遮拦。
“她迟早都会想起来的,瞒不了多久的……”
萧逸辰“啪”的一声将酒杯放在桌上,酒水多半撒在桌子上,脸上尽是寒冷,冷冷的声音环绕在广平侯耳边。
“广平侯!你醉了……”
广平侯立刻察觉到了萧逸辰的怒火,神色慌乱,仅仅一瞬间,醉意便被萧逸辰的冷厉褪去大半。
“战王恕罪,是老臣酒后失言,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