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望着叶兮纭泪流满面的模样,一阵心疼。
叶兮纭是他的徒弟,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她这般失魂落魄过……
贺云将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按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坐下……
“纭儿!不要慌张!先让为师将这毒解了……”
贺云眉头微皱,面容带着医者独有的冷静,轻声安慰着叶兮纭。
叶兮纭早已哭成了泪人,泪水干涸在脸上,留下些痕迹。
她点了点头,乖乖坐在椅子上……
贺云将自己的药箱打开,展露在桌上,提笔在纸上写着药方……
良久,贺云密密麻麻的写了足足一页纸,才放笔停手……
他字迹神韵超逸,自带笔锋,却字字紧凑,工工整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将药方递给站在一旁,早已看呆的军医,并轻声吩咐。
“按我的方子,将药材备齐,按上面的斤两,熬制成汤药……”
“辛苦了!”
闻言,军医立刻躬身行礼,双手接过药方,甚是恭敬……
“这是我应该做的!还请放心……”
军医瞥了一眼药方,便不由得深深赞叹起来,这位医者,他打心里佩服,单是药方便能达到如此境地……
贺云甚是欣慰的朝军医点了点头,算作回礼。
他拿着银针,朝床榻走去,掀开萧逸辰身上的被子,在床榻旁坐了下来,解开他的衣服,开始替他施针……
一阵操作,萧逸辰的额头、锁骨、臂膀、双腿、甚至是脚底板,皆被扎上银针……
叶兮纭坐在椅子上,眼角时不时钻出泪水,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甚是担忧的看着床榻上诊治的二人……
萧褚殷、沈晏和白渊三人站在军帐内,床榻不远处,能清晰的看到贺云的施针手法……
三人气氛紧张,皆透露着阴翳,双手紧紧攥拳,面目有些担忧……
施过针后,军医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热气腾腾的汤药而来……
叶兮纭起身走向床榻,将萧逸辰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萧逸辰还处于重度昏迷之中,汤药根本喂不进去,皆从嘴角流出。
见状,叶兮纭更为担心,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但仍旧还在坚持。
猛的,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药,红唇轻轻吻上萧逸辰有些凉薄的唇角……
她将汤药小心翼翼的从口中渡给他,一滴未落……
汤药的苦涩,在叶兮纭口中弥漫开来,寻常人难以接受。
叶兮纭平日里最不喜苦味,甚是抗拒,可如今,她喝的面无表情,毅然决然……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皆是错愕,有些吃惊。
叶兮纭将整整一大碗汤药全都渡给他后,才轻轻将他放倒在床上,起身站在一旁……
良久,贺云猛的将臂膀上的银针抽出,热血立刻从萧逸辰臂膀上的伤口处流出,皆是暗黑色的血,触目惊心……
军医立刻用纱布将黑色的血迹收拾干净,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待流出的鲜血变为鲜红色时,贺云立刻开始为他止血,银针一下,伤口处涌动而出的鲜血便被立刻止住……
他往萧逸辰伤口处涂抹了些药膏,用纱布重新包扎……
良久,他将萧逸辰身体上的银针全部轻轻拔出,松了口气,抬手擦试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呼~纭儿!为师已经将他身上的毒逼出来了!”
“但他中毒时间过长,到底还是有些危险的,能不能醒来,何时醒来,便要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