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萧逸辰依旧跪在叶兮纭的门前,雨水浸湿他的衣襟,有些凉意,他却丝毫没有感觉……
透过院子,安慕,安思墨与安羽三人坐在内殿,望着跪在雨中的萧逸辰,无奈的叹了口气。
安羽晃了晃手中的羽扇,表情有些忧心。
“这次,皇兄有些过分了,他怎么如此反常?”
安慕冷哼一声,手指似有似无的敲着桌面。
“皇兄才刚寻得女儿,自然见不得纭儿受伤,不过萧逸辰确实是疏忽了……”
安思墨轻抿了一口茶水,表情有些凝重,语气带着惋惜。
“看得出,战王当真是对纭儿上心了,堂堂北鄢战王,让人闻风丧胆,连天子都要礼让三分,他从不跪天子,如今,却为了纭儿跪在雨中……”
“唉,这世间,最可怕的,便是爱,爱能让一个人无论说什么也要活下去,也能让一个人,放弃一切,甘愿赴死……”
闻言,安羽手中羽扇停顿了一刹那,很快,他便笑了,苦笑……
怕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读懂,这句话的含义……
萧褚殷与沈晏坐在另一间屋子,望着雨中长跪不起的萧逸辰,萧褚殷甚是着急。
“三皇兄他是疯了吗?这么下去,他身体会受不了的……”
沈晏望着萧逸辰,有些发呆,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
主屋内,安君怀坐在床榻旁,望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叶兮纭,他很是心疼。
“纭儿啊,你知不知道,你长得真的与你母亲很像很像……”
“都是父亲不好,没能保护好你母亲……”
安君怀眼眸有些湿润,抬手轻抚叶兮纭的小脸,尽是柔情与不舍……
“纭儿,父亲能看出萧逸辰他是真的爱你,但……”
“他还太年轻,他经历的还太少,对他仁慈,害的便是你们二人……”
安君怀抬脚走向窗子,屋外的雨下的愈来愈大,透过窗子,隐隐约约能看到萧逸辰的身影,是那样的孤寂与无助……
就如同,南风离开时的他……
……
大雨瓢泼,下了整整一夜,清晨,太阳渐渐升起,天空渐渐泛起色彩……
萧逸辰浑身湿透,双手冰凉,却依旧紧紧攥拳,他在雨中跪了整整一夜……
可整整一夜,他也没能想明白,怎样才能说服安君怀将纭儿留下……
他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指甲中还残留着掌心的血肉……
萧褚殷替他告了假,他过来劝过萧逸辰几次,可皆是无用……
萧逸辰像是一座山,纹丝不动,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像是听不见般……
府内下人也是一阵唏嘘,他们从未见过萧逸辰这般模样……
萧逸辰眼眸直直盯着主屋那扇门,可那扇门,迟迟没有打开……
那他便一直跪着,直到那扇门打开为止,直到安君怀答应把纭儿留下为止,直到纭儿原谅他为止……
萧逸辰自幼便受过很多苦,可他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唯有在叶兮纭面前,总能让他眼眸湿润……
水滴顺着脸颊落下,他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未干的雨水……
这种无力感,他从未感受过,直到安君怀说要把纭儿带回东乌,他才真切的体会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