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云不敢动,更不敢发出声音,整个人就那么僵硬着,心更是乱了节拍。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但叶子云伏在树干上一动不动,与大树融为一体。下面有茂密的枝叶遮挡、也发现不了上面的叶子云,但她就是紧张,害怕。好像来的人就一定是人贩子。
心里的惧怕已完全影响了她的正常思维。不过她的小心谨慎也确实保护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来人终于走近了。厚厚的树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叶子云像静静伏着的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下方。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成年男人粗旷的嗓门,有点翁声翁气。两人中等个子,皮肤黝黑,难以分辨年龄。一看就是常年在户外干苦活的人。其中一人把另一个人叫哥,说明是弟兄俩。
两人都穿着晒的有些发白的迷彩劳动服,脚上也是迷彩的球鞋。身上背的那个应该叫口袋,叶子云没见过。腰里挂着带鞘的刀,肩上扛着钢叉。
叶子云一开始以为又是先前那种艰涩的方言,有点儿失望,但她听了会儿。嗨!居然听得懂,叶子云脸上有了小小的惊喜。
两人刚刚会合的样子,从叶子云脚下走过,前面一条大黑狗蹦来跳去对另一人撒欢。根本没发现树上有人。
两人走过十几米后居然停了下来。一个人提议休息会儿,吃点东西。两人席地而坐,弟弟开始取下身上的口袋取吃食,哥哥盘腿坐在枯叶上,毫无顾忌的开始抽烟。大黑狗在两人周围撒欢,讨要吃食。
叶子云竖着耳朵,专注的听两人说话,看到白花花的大馒头,口水呲溜就流了出来,挡都挡不住。一副地狱饿鬼的样子。
十天没吃过饭的人,此时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摆在眼前,堪比满汉全席。这诱惑力可真不小。但如果在馒头和自己的生命之间作选择的话。叶子云仍会选择后者。
哥哥自己先没吃,掰了半个馒头扔给在旁边哼哼唧唧的大黑狗。干粮放在两人中间,哥哥抽完烟,把烟头捻灭在树干上,能看出此人很烦闷。按烟头都像发泄一样用了好大力气。
“tmd、现在啥事道,老老实实下苦干活的人没饭吃。倒是那些坏的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却能吃香喝辣。男人说完狠狠咬了一口馒头,又“咔嚓”咬去一大节葱白,这才封住还没发泄完的嘴巴。
“这都是命,有啥法。只能怪咱们的命不好,弟弟比较相信命运,倒没多少怨气。
“去Tm的命。这世道就要坏,啥叫好人?那是你没那个本事,就是孬种。黑子不是他爹,他有屌的本事,倒是坏的十里八乡都出了名。”
“对了哥,这就是人家的命。有个当官的爹,有人撑腰。咱就不行啦,敢那样试试?早就给扔进去了(监狱),弄不好花生米都落到脑门上了。”弟弟啃着馒头嘟嘟囊囊的宽慰哥哥。
人必须弄清自己的位置,富人有富人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生存之道。与其这样怨天忧人不如脚踏实地去做事。
就如叶子云虽然沦为人贩子的‘货物’。却努力为自己争取生存空间,不偎艰险,在原始森林里靠野菜野果度日。仅靠自己的双脚和一根木棍也要走出大山。她知道坐在那儿怨天忧人解决不了目前的任何困境。
弟兄俩也够愁的,谁家的父母也不愿把女儿送到这样的大山里,当地姑娘又都跑去了山外。又苦、又累、又穷,交通也不方便,傻子都不愿嫁给他们。两个老光棍愁死了爹娘。
兄弟俩一边发泄着怨气,一边填肚子,只是苦了伏在树上的叶子云。这样一比,叶子云更苦还不如两个小猎人,人家其码有馒头吃,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而她呢已成了野人,还要东躲西藏。
人比人,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