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很嫌弃自己军绿色帆布斜挎包,可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家底。
总不能拎个晾毛衣的尼龙网兜去上工吧。
村大喇叭传来哧啦哧啦的电流声,大队长催着大伙上工。
“各位社员都麻溜的集合,别让我去被窝里堵你。”
追肥,锄草,修渠,灌溉是这个季节的主旋律。
薛晴来到大队仓库前,见许思安将桌椅板凳搬到门前,沈明珠不紧不慢的坐下记工分。
“锄头啊,我给你记上了,自己进里面拿,小心点别给我弄乱了。”
“后面的别急,排好队一个个来。”
计工分这活儿没什么难度,上工时,登记社员们领的工具。下工后,记工分、上报待维修的农具。
偶尔跟着大队长去地里抽查工分虚报情况,早晚各来一个点。
一天就有五工分,还不耽误她去学校上课。
只是,自打同许思安交往之后,不是借给沈明珠就是借给许思安,这一借就是大半年。
陆景阳见她经常下田干活,又号召大队积极学习先进村,建立村小,推荐她当老师。
当时反对的声音很多,是他力排众难的为她争取了考试机会。
亏得她争气,考了第一,拿上了每月八块钱的工资。
不然照她这么个接济法,到年底估计连粮都吃不上。
婚后,她才知道,这工作是大队长给陆景阳谋划的。
他心善,瞧自己刚下乡无依无靠小可怜一个,便让了出来。
结果她穷大方,用他的工作养男人养闺蜜。
也不知道现在歪歪头,还能不能把脑子里灌的水倒出去。
“哇,小晴姐你好漂亮。”沈明珠夸完又问,“你今天是要下田吗?我给你登记工具。”
对于沈明珠的明知故问,她可没什么好脸色。
“我穿成这样怎么下田,裙子都得让草林子蹭花了。”
“那你回去换条裤子?”
薛晴翻白眼,上手夺过她的工分本。
“记工分的差事本来就是我的,借给你多久了,也该还了吧?”
沈明珠不乐意了:“可是……我都干了大半年了,这都上手了,你突然收回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半年工分都白搭你了,占便宜没够啊。”
薛晴扭头指向许思安:“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不是你未来的嫂子了,没有义务将差事让给你了。”
许思安本来要说两句,一下被薛晴给哽住了。
是啊,她还在气头上,闹分手呢,他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
“让开,别耽误社员上工,影响了今年粮食产量,你来补差价?”
沈明珠被挤开,特别不乐意。
看着外面的日头,才这个点就有热意了,这要是下地一天,不得给她晒成煤球。
“凭什么?这是大队的工作,读书写字又不是就你一个人会,既然要干,那就大伙公平竞争,凭什么你一个人大包大揽。”
薛晴冷笑,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就是。
“凭什么?凭我是薛晴,凭我态度积极,思想端正,改造良好。”
“国家把你下放到农村来,是让你接受中下贫农改造的,不是让你来这儿里好吃懒做的,摆资本主义大小姐的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