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选她,四百多张票,回城这事儿不就妥了嘛?还有陈永来什么事。
“许思安,你告诉我,为什么不选我?”
“一开始,你也没说要写你的名字?你不是要拿我的工作名额吗?”
他再一次说谎了,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想,如果被票选出来的是自己,或许……他就可以带着薛晴一起离开了。
他明明存有私心,却狡辩事情同自己无关。
不过令他费解的是,明明额外收买了好些,投票给她的人,怎么还会和她平票呢?
至少也得比她多五十票吧?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不行,我不能白白亏了这钱,我得把钱要回来。”
许思安害怕被揭穿,有些慌乱地劝道:“算了,这钱要不回来的,你就别折腾了。”
“折腾?许思安我和你不一样,你爸再不济,也有家底在那儿摆着,你服个软低个头就什么都有了。我不一样,那些钱是我全部的积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打水漂。”
沈明珠甩开他,径直向村民家走去,拿着自己的账簿一笔笔讨要。
“我花了三块钱,让你给我投票,现在结果出来了,名额不是我的,你没有投票就把钱退给我。”
社员登时傻眼了:“瞧你这话说得,我怎么能没给你投呢?咱们说得好好的,一票五毛,我们一家六口全都投了,你过河拆桥也不是这么拆的呀,你等着,我给你拿证据。”
社员回屋拿了全家的票据出来,写着沈明珠的字条上还盖着大队的印章。
即便沈明珠闹也没用,这就是一场寻常不过的等价交换,你出钱,我出票。
社员万分庆幸地嘀咕了一嘴。
“得亏,薛晴提醒了我留个底,不然,还得让你反咬一口,我家名额可是全投给你了,至于你落选,那跟我们没关系,谁知道你哪一环出了纰漏。”
一家不成,她接着上第二家讨要,接连走了七八家都是这个结果。
大队是挨家挨户上门统计的名额,甚至还给社员留了盖章的底子。
沈明珠人傻了,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就是。
她有种奇怪的预感,她被人耍了,绝对被耍了,她将这件事每个细节都琢磨了一遍。
“朱莹,很奇怪不是吗?她走访了那么多家,不应该一票都没啊。”
沈明珠将账本翻开,将她标注了与朱莹往来密切的几家人,找出来,挨家挨户询问。
“婶子,我能看看你家的选票吗?”
无一例外,写谁的都有,独独没有朱莹。
“婶子,那朱莹前几天给你家送了那些个香皂毛巾,你咋没选她啊?”
婶子咯咯笑着:“可不能选啊,她上大学走了,我们上哪儿买低价的日用百货啊。”
关键词“买”。
“这……都是你们跟她买的,怎么买啊?”
婶子将计件厂开展的各项业务说了一番,原来朱莹找知青点同志借钱,是第一笔采购往里垫资。
她不是在送礼拉选票,而是给第一批吃螃蟹的人送货。
婶子笑呵呵:“你们一个知青点的,不会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吧?隔她哪儿买,便宜。”
沈明珠气得牙根痒痒,这事儿她是真不知道。
原本她就瞧不上,同屋知青为糊火柴盒,一个劲捧薛晴臭脚的狗腿样,一听到她们谄媚的聊计件厂的事,她就恨不得捂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