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将学费收完,抬腕一瞧,都这个点了,她该去村委会给大家读报了,找朱莹帮自己顶一会儿,赶忙骑着自行车飞速前往。
一个小时后,她关掉话筒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累瘫在座位上,有点疲累,可能是嗓子还没好利索的问题吧。
她闭上眼小憩一会儿,结果这一休息睡了半个多小时。
她擦着口水,看着渐渐沉下来的天色,锁上门往村小赶。
好家伙儿,小伙伴还在吭哧吭哧的刷板印卷子呢,她搁着偷懒摸鱼。
“晴姐,纸快不够了。”
“没事儿,我这就去拿。”
薛晴将车子停好,回屋从床底下挪出一大箱白纸来,抱着往前面送去,这个分量,略略是有些吃力。
赶巧,陆景阳下班回来,瞧见抢过她手里的活儿,并冷了脸斥她。
“逞强!这种力气活儿找个男知青不就行了?”
薛晴将东西交给他搬,嘟嘟囔囔嘴硬道。
“我又不是搬不动,才不用麻烦别人的,再说那几个男知青文文弱弱的,还不如我呢。”
陆景阳斜眼睨她:“就你能耐,就你行。”
“那是!”
陆景阳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将一箱子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也过来帮着大伙搭手帮忙。
这些天下班他回家都很赶,一来赶着和她吃饭,二来就是想着回来能帮她一点是一点。
油印机一揭开,白纸刚铺下一张去,薛晴就撑着墙开始干哕。
“呕~呕~”一种反胃的恶心感在翻涌,她难受得不行。
别说她难受了,旁边人听她干哕的都快吐出来了。
陆景阳将信将疑地把油墨盒打开凑到她鼻子前,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反应,瞬间强烈到不行。
“呕~”硬是吐出几口酸水来。
“你怀孕了?”
薛晴挥手赶他,“你快拿走。”实在忍不了那个味道,捂着嘴夺门而出。
趴在花坛上好好吐了个够,太难受了,油墨的味道好呛人,感觉整个胃都要吐出来了。
陆景阳倒了水出来,就被她捏着鼻子赶走。
“你离我远点,你身上那股子油墨味太冲了。”
他扯着衣领嗅了嗅,将水壶放在地上:“那你吐完自己过来,我去洗个澡。”
远远的,他就一边瞧着她吐,一边脱衣服准备去洗澡,直到瞧见她情况好了,他才安心的跑到河里扎猛子。
一边搓澡,一边碎碎念。
怀孕了?好事儿啊,我家大丫又来寻爹妈了。
真好啊,他要当爹了。
他躺在水面上,想了很多前尘往事,将那些节点都想了个清清楚楚,他暗暗下定角色,要好好挣钱,保护好她们娘俩儿,这一次不能再有闪失了。
他一拍水面,怔然发现这个让他惊喜的消息同样也让他悲伤。
咋怀得这么快?
他的好日子这就到头了?他也就三十岁以前小狼狗了,三十岁以后,他就是中年废犬,一月来一回都能要命。
他这正直青春壮年,他就……失去了交配权?太难了,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要开始养孩子了。
不对啊,第一回她喝药了,那之后他都戴了呀?他多谨慎一人,媳妇儿没考试之前,没上完大学能让她怀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