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弟媳你有福气,我家灶房的活儿,你哥从来不插手,他那么大个人了,连灶都不会烧。”
大嫂不知道是酸,还是挑拨,总之这话一出,陆母那嘴撅得能挂个油瓶。
“可不,自打你过门,那勤快的,老大裤头都不用自个洗,他可享福了,比老五强。”
言外之意娶了她,陆景阳遭罪了呗。
话不能往深了听,容易做病,听个乐就成,毕竟两夫妻一被窝冷暖自知,旁人能看出啥呀。
薛晴撇清关系:“这没怀娃之前,他也是油瓶跌倒懒待扶都主,这不有闺女了,勤快得不得了。”
陆母听知青说过,大地方的医院能做什么超,孩子性别一照就知道。
“怀的是闺女,你们上城里医院做那什么AB超了?”
“妈,那是B超,那东西拍一次好几十,我没舍得做。”
她不是没舍得,她是忘了,陆景阳则是压根不懂,如今想做还得上隔壁市,太折腾了。
“那么贵呢?”
“可不,景阳一天到晚的乌鸦嘴,说这胎是女儿。就顺着他说了,不然谁不盼生儿子呀。”
别说,即便陆母不重男轻女,也觉得生个儿子好,显然陆父不这么看。
“闺女好,生你这么个机灵的丫头不比生个气死人的小子强?”
回想起陆景阳拽着老头下去捞鱼,给老头急得上嘴啃的事儿也挺乐呵。
“我都成,又不是就生这一胎,怎么都得儿女双全吧。”
薛晴的发言得到了二老的鼎力支持。
“我这胎闹腾得厉害,一点腥儿都闻不得,只能景阳和妈两个人弄了,要不大嫂也一起去吧,人多干活儿也快。”
薛晴似乎不知道啥叫客气,亲亲热热地挽上大嫂带去干活了。
让你没事说闲话,抓去做壮丁。
这活儿一干就是三天,没有机器,属实费人,好在全收拾完了。
剔剩的鱼骨和鱼头也没浪费,直接熬了一大锅鱼汤,用小碗装着,搁屋外冻成一坨一坨的,早上拿一块下面吃,连卤子都不用做,汤底醇厚鲜美。
很是方便。
薛晴看着摆了一架子的鱼罐头,仿佛是掉到米缸里的老鼠,那馋得是直流口水。
如今计划经济供需紧张,肉食大量紧缺,应用而生出很多肉罐头。
比如说猪肉罐头,鱼罐头之类的。
尤其重盐重辣的鱼罐头,风靡八九十年代,好长一段时间,她沉迷吃这个解馋。
但这时的消毒、除菌以及卫生环境都比较差,甚至有些肉质也不新鲜,导致她吃十次有八次都会拉肚子。
可她那时怀孕,吃不上好东西,馋得很,格外贪嘴。
陆景阳不忍心她受罪,不知去哪学的方子,自己做鱼罐头,一来能保证新鲜,二来也能保证日期靠近。
那味道丝毫不输外面的大厂。
随着他手艺日益精进,一次比一次好吃,他有回将自己做的鱼,装在吃过的罐头瓶里。
她愣是没吃出区别,还问为什么这次的这么好吃,问他到底上哪儿买的。
他消失之后,她就再也没吃到那种味道的鱼罐头了。
即便是网络发达的后世,网上有各种食谱,各种厂家,她买了很多罐头,没有一个口味是他做的。
她试过很多配方,也没法复刻他当年做出的那个味道。
如今,美食近在眼前,她偷偷拿了双筷子,趁人不备,打开,取了一块还没塞到嘴里。
“疯啦,你现在怀着孕,这种重盐重辣的东西吃不得,等生完孩子,过了哺乳期再吃。”
薛晴傻眼了,没想到科普给他的孕期知识,成了为难自己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