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清醒点,我有100%的把握考中,你也有吗?”
陆景阳顿时像蔫儿了的茄子,他这次能考中一半是家里烧高香,一半是薛晴这严师逼到紧,还有一定程度上的题型简单。
这种狗屎运也就今年有,往后高考只会一年比一年难。
可他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还是死鸭子嘴硬的硬撑。
“有啊。”
“……”
面对她灼灼审视的眼神,他心虚的往旁边挪了挪,确实有点大言不惭了,但他打死不改。
“我不管,孩子是咱俩的,没道理让你一个人带。十月怀胎,又不是一两天的功夫,各种遭罪,我不能撇下你一人不管。”
“哪怕你舍弃这大好前途也不肯?”
陆景阳坚定的点头。
薛晴锤他:“你有病吧,你也太假了,你好歹犹豫一下呀,这年头上大学不比你媳妇儿生娃重要?”
陆景阳攥住她的拳头,摊子掌心,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掌纹。
“其实,没那么难取舍,这事儿归根结底,不就是钱多钱少的事儿吗,钱没了可以赚,人要有个闪失,我哪儿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啊。”
他话说的平静,但他侧着身子,自始至终不敢看她,从肢体语言可以看得出他是那么的不自信和怯懦,生怕会再次失去她。
薛晴原本还有一箩筐的话来堵他,见他这样,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顺势倚在他怀中,回握他的手,摸索他的指腹。
“大傻子,你这种行为放在后世就是妥妥的恋爱脑,是要被人放在网上笑话的。”
“旁人笑不笑,那我管不着,我只管顾好我自己这一亩三分田。”
“有钱人的日子是一日三餐,穷人的日子也是一日三餐,我保证你餐餐有饭不被饿着,上不上大学又有什么区别。”
“何况你还是个富婆……大不了,我吃软饭呗。”
薛晴知道他的脾气,宁喝西北风都不肯吃软饭的主。
她挣的钱,他不仅不过问,也没伸手要过,还暗暗较劲,有赚钱的营生就干,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也不知下了多大勇气。
二人的决定都是为对方好,一时僵持着,谁也说服不了谁。
薛晴为了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很好,煮饭、做菜、生炉子,力所能及的照顾自己。
每次,他急急忙忙从鱼罐头厂赶回来,饭菜都做好了。
他知道她这是在表决心,可看着她扶着灶台反胃呕吐时,他就是放心不下。
虽然他过去也帮不上忙,她该难受还是难受,他替代不了她。
可他总要替她倒杯温水,顺一下背,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吧。
他砸断腿时,躺着病床上一动不能动,那段时间挺难熬的。
她来了,既不能替他疼,也不能好病,还把他臭骂一通,但她陪着时,他心里好受了不少,将心比心。
不能因为她坚强,就理所当然的忽略掉,她其实并不轻松的。
陆景阳坐在书桌前,做题,想到这些事儿轻叹一声,该怎么说服她呢。
“太晚了,早点睡吧。”
“嗯,一会儿。”
他关了电灯,划火柴点起蜡烛继续看书,他在备战下次高考,怕烛火的光亮影响她睡觉。
他换方向坐,宽厚的肩膀将半个屋子的光亮遮去。
薛晴看着屋顶的闪烁跳跃的人影,全无睡意。
该怎么说服这个大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