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也不催促,拿起桌上一支钢笔把玩着,任由娄父思考。
娄父沉思良久,见许大茂毫无焦急不耐之色,不由暗暗点头。
“大茂,如果你是我,你觉得出路在哪里?”
许大茂严肃道:“史记里面关于晋文公重耳的那句话,您可以斟酌一下。”
“这个外是指那儿?”说着娄父指了指南面。
“没错,如果要撤离的话,这是唯一的选择。”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只是我觉得应该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许大茂心里一叹,娄父还心存侥幸。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家大业大,哪能说走就走?
这个年代不管去哪儿都得介绍信,华夏对户籍管控相当严格,一旦撤离,就要做好一辈子漂泊在外,无法落叶归根的思想准备。
许大茂人微言轻,根本无法说服娄父下这么大的决定,所以他也没有强求。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能用的资源往上爬,并尽可能的劝娄家尽快撤离。
一开始和娄晓娥离婚,也是为了置身事外。如果连自己也折进去了,那才是真的芭比扣了。
娄父不愧是在解放前那个群魔乱舞的年代都能创下偌大家业的商人,拿的起放得下。一分钟不到就收拾好心情,随意聊起其他话题。
许大茂见多识广,阅历又足,不论什么话题都聊的上,有些观点还颇有见地。
娄父不由心生疑惑,这人怎么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了。
估摸着聊了半个小时,听娄晓娥敲门,娄父便站起来笑道:“饭菜应该做的差不多了,咱们下去吧。”
来到餐厅,刚好娄母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子。四凉四热一个汤,席面相当不错了。
许大茂自从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吃的这么丰盛,不由得胃口大开,甩开腮帮子就开造。
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客气,吃的越香,他们就越高兴。
“妈,您这手艺太厉害了,我差点儿把舌头都给吞下去了!”
“你这孩子嘴真甜,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小娥和陈姨也帮了不少忙。”娄母笑的见牙不见眼。
娄父也很高兴,笑道:“来点酒?”
许大茂婉拒道:“酒我也戒了,不过如果您想喝,我自然要舍命陪君子!”
娄父平时也不喝酒,就没再提了,只和许大茂边吃边聊。
娄晓娥都看傻了,这个从容淡定,妙语如珠还是她丈夫吗,还戒酒?
街坊们谁不知道大院里就数他最爱喝酒,关键是酒量还不行,动不动就喝断篇。
难道是自己以前过于强势了,把他压制的太厉害,导致他不能发挥出来?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又吃了点哈密瓜,娄父还想聊聊,许大茂却道:“时候不早了,您二位早点休息,过几天年三十还要上门叨扰,我还有个事儿要求您呢。”
娄父道:“也行,不急于这两天。小娥,你去送送大茂。”
娄母和陈姨拿出一大堆东西往自行车上绑,都是糕点,香肠,火腿之类的吃食。
这下过年去爸妈和姐姐妹妹那不用专门买东西了,这些就足够了。不过自己那父母也是一言难尽,唉……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娄晓娥在旁,边走边侧头时不时的看看他。
“娄晓娥,不认识我了?看啥呢?”许大茂有些莫名其妙。
“看你啊,我觉得你变了好多,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我一直是这样,只不过之前被你耽误了。”
“德行!哎,许大茂,我今天想去四合院住。”
“不行,咱们都要离婚了,你住我那算什么事啊?走的挺远了,你赶紧回吧,过几天我还来呢,再见再见。”说完骑上车就跑。
娄晓娥又被气的够呛,骂了两句就往回走。
她心里也在反思自己,以前确实是看不上他们一家人的小农意识,而且脾气也大,还经常在别人面前让许大茂没面子。
就裤衩事件前一天放电影阿诗玛的时候,自己当着那么多工友的面训斥他,后来还打了他,让他在大院邻居面前丢脸。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自己的小姐脾气确实要改改了,不然只能和他越走越远。
幸好还有挽回的机会,娄晓娥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