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茶馆便感觉人声鼎沸,因为是礼拜天,虽然正是饭点可依然有差不多八成上座率。
说书台上面没人,应该是吃饭去了。
既然要谈事自然是去两边的雅间,才进去就跟进来一个服务员。
“茶要六安瓜片,另外萨其马,玫瑰糕,红虾酥,小排叉,瓜子各一份。”
服务员一一记下“一起二块八。”
傻柱咋舌道:“这茶馆的小吃怎么这么贵,才吃了饭的有必要点这么多嘛。”
“以前没来过?哥们别的没有就是趁钱。”
傻柱笑骂道:“瞧把你狂的,大茶棚我倒是去过,这雅间儿可没进过。”
没一会茶和点心都上来了,傻柱也是个爱喝茶的,等服务员沏好了便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
砸吧砸吧两下嘴,才略带失望地说:“这味道也不怎么样啊,没觉着比我平时喝的好到哪儿去。”
许大茂懒得搭理他,其实他自己也喝不出啥名堂来,大哥就甭说二哥了。
这会说书人已经来了,正站在那喝茶,大堂里嘈杂的声音小了些。
混这说书行当,全靠红口白牙一张嘴,看着简简单单,实则门道不浅。
真有本事的说书人,可不仅是对着书本照本宣科地复述,其中还夹杂着唱词,戏曲表演,口技,武打动作等。
再用上折扇、醒木、茶杯等道具调动气氛,把跌宕起伏的故事讲的绘声绘色,拿捏现场百来号人的注意力。
毫不夸张地说,好的说书人,能让地段不好的茶馆客流量翻上两三倍。
这行当青睐岁数大点的,这个先生瞧着起码五十了,就是不知道会说什么,是燕京评书,还是单口相声。
没一会这先生把醒木一拍,见大堂迅速安静下来,便开始念起定场诗。
既然开头念诗那自然是评书了,许大茂仔细听了一会,才知道原来讲的是《烈火金刚》。
“这老先儿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傻柱小声点评道。
许大茂点点头,这老先生声音浑厚洪亮,穿透力极强,百来号人的场子除了他的声音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响动。
说到紧要处,这老先生的声音变得轻而又轻,然后猛一跺脚,醒木一拍,声音突然加重,当真是动人心弦。
在这娱乐匮乏的年代,听书确实是一个低成本的娱乐活动,可惜马上这门艺术就要被迫停止发展了。
这也算四舅,属于被废除的范畴,直到79年才会重现生机。
估摸着坐了四十分钟,服务员带着刘师傅过来了。
傻柱给倒上杯茶,三人寒暄了一阵,许大茂开门见山道;“刘师傅,我想问问您一个月工资是多少。”
这得亏是之前聊过两次,还有傻柱这个老熟人在,要是不熟的贸然问人工资多少钱,那就搞笑了。
刘玉成一愣,瞧了眼傻柱,见他只是神秘一笑,再想起眼前二人都在轧钢厂工作,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
“我是四级炊事员,工资每个月63块5。”
傻柱惊道:“上次咱俩见面好像是63年吧,那会你是55,合着又提级了啊。”
刘玉成点头道:“没错,上次我就跟你说在厂里工作没什么前途,工厂炊事员最高只能是6级,你现在怕还是8级吧?”
傻柱臊眉耷眼道:“嗐,甭提了,我这人说话不中听,在厂里得罪了不少人,才一直被压着。”
“再说以我这脾气去外面也没法做,除非把现在一食堂的班底全带上。”
这话倒是不假,这货后来从蜀香轩辞职后,曾经创下了一年炒6个老板的“丰功伟绩”,让人叹为观止。
许大茂笑道:“其实傻柱论川菜手艺跟您应该在伯仲之间,8级的评级确实太低了。”
“而且他还会很多其他菜系的菜,有一次做的红烧牛尾那味道真绝了。”
刘玉成笑问:“许同志既然打听工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我想请您去咱们招待所餐厅主厨,工资按2级炊事员发放,每月80块5,额外还有一些票据福利。”
刘玉成拿着茶杯的手一颤,惊讶地望向两人,见傻柱没什么反应,便笑道:“看来许所长在招待所是说一不二啊。”
“领导抬爱罢了,主要是招待所急需整顿,才给了我很大的自主权,我这也是求贤若渴。”许大茂听他改口许所长,便知道他有些心动。
“您可以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同意的话可以去找傻柱;或者直接跟招待所打电话。”
已经说到这了,许大茂自然不会逼迫太甚,三人闲聊着听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