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从6月开始,生意就一落千丈。
7月份的盈利直接少了一大截,刨去职工工资,居然只盈余不到100块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之前是很多人不敢来这买菜,生怕被冠上“享乐主义”的帽子。
后来工厂又大面积停工,就更别提了。
这属于“不可抗力”。
不过李主任自从6月起,就免了招待所每个月要上交给厂里的500元钱,所以也还好。
进厂的路上,好几拨工人都在讨论傻柱挨处分这事。
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幸灾乐祸;还有些知道点内幕的都觉得杨为民这事办的太缺德。
却没听见为傻柱打抱不平的,由此可见他在厂里的人缘。
刚进第一食堂后厨便觉一片愁云惨淡,以马华最甚。
唯一的例外就是刘岚,这娘们跟李主任穿一条裤子,一向跟傻柱两看相厌。
傻柱倒霉她自然高兴,虽然没笑出声,那脸上也是春风满面。
食堂众人见许大茂进来,学徒和职工们纷纷打招呼,几个人“许副主任”“许站长”“许所长”一通乱叫。
用小品的话来说,就是一会的功夫给咱弄了仨职称。
许大茂对众人点点头,直截了当问马华:“你师傅具体被安排到哪儿,知道吗?”
马华脸上本来就没肉,一愁眉苦脸显得脸上全是皱纹,一听许大茂问起他师傅,还以为事情会有转机,眼睛一亮。
“食堂主任过来通知的,目前安排去南厂区扫地,说是以后可能还有别的安排。许副主任,您这是......”
许大茂没搭茬,又问:“你师傅就这么听从安排,让去哪就去哪,没炸毛?”
傻柱当时暴打李副厂长,马华也是知情人。
他知道这里边肯定有猫腻,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只能含糊应对。
“厂里都下了通告,没辙啊,隔壁拧不过大腿去,难不成还能辞职?许副主任,您能不能...”
许大茂打断道:“这事既然已经发了通告,就没得商量,让他涨涨记性也好,杨厂长都能扫地,他就不能?”
马华瘦脸又是一苦:“得,师傅走了,我还跟这儿呆个什么劲,我也跟师傅一起扫地去。”
他对傻柱真是忠心耿耿,前世傻柱被流放到车间,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也跟着下了车间。
南厂区正是那20个住宿车间的所在地,李主任很可能是别有所图,想借那些个学生的手再整一下傻柱。
这货可真够阴的。
许大茂骑车到了南厂区,转悠了几圈都没看到傻柱,这货不知道跑哪去了。
眼看着已经快8点半了,只能先去上班。
....................
傻柱没精打采地拿着扫帚走在去南厂区的路上。
刚刚去后勤部领扫帚的时候,被那群人一通挤对,感觉老脸都要丢尽了。
有心翻脸,最终还是不敢,怕丢了这铁饭碗。
这年头的工人就是有这种思维局限性。
他其实早就猜到这是李主任在借机报复他,应该还有杨为民在里边推波助澜,可他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来。
去年三十那天打李副厂长那事确实是太冲动了,当时应该把他拉开就行了,不应该上手打。
关键是还打的挺厉害,直接骑脸。
这李主任也太能忍了,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发作,跟一条毒蛇似的,抓住弱点立马就出手,又稳又准。
没办法,先忍几个月再说……
人杨厂长都能扫地,难道自己就不能了?
这样看的话,自己跟杨厂长地位相同。
按这个角度一想,这货心里居然还有些沾沾自喜。
现在还算是夏天,地上没什么落叶,厂区的工人也少,所以这活儿倒是不算太累。
他拿着扫帚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胡乱扫着,大概扫了十几分钟就觉得没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一下跟于海棠是彻底歇菜了,也没脸再去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