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易一言不发地跟着封元魁,听他讲道:“你主要的任务,就是维持这里的秩序,如果有人闹事,就先抓、呃,是先看管起来,等交易时辰结束以后,再做处理!”
白木易点头,表示明白了。
这个活的性质,说是维持秩序的,其实就是保镖打手!
活很轻松,白木易就是跟着几个跟他一样身材魁梧,带着特制的头巾,包裹的很严实的人在黑市上来回的巡视,幸运的是,一直到交易的时间结束,都没有发生什么纠纷,他轻轻松松的就挣了十五块钱。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轻松,封元魁告诉他,一次没事并不代表每一次都没事,这里既然是黑市,那就没有管方的保护,黑吃黑的事情经常会有发生,也不是没有闹出过人命,一切都需小心为上。他们的任务就是,在事情没有闹大之前,把一切风险在他们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即使是弄出人命,也不能引来那些戴红袖章的人。
在黑市里出了人命,可以私下用钱解决,反正双方都不清白,死因大家随便找个借口,给死者家属一笔不菲的赔偿,一般来说,这件事也就算是解决了,当然死者家属若是一定要追究,那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既然能办黑市,就肯定有门路的,不过这些就不是白木易这样的小喽啰所能接触到的了。
他从封元魁那里领到了第一笔工钱,十五元整。另外,封元魁还送了他二斤五花肉,一斤红糖,还有一块蓝色碎花棉布,让他带回去。
天亮前,白木易抱着个小包裹回到了家,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屋里,刚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一阵摔摔打打的声音很快将白木易吵醒了,他躺在床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刚蒙蒙亮,他入睡应该不到半个小时。
白木易眼神微冷,他知道,外面是大嫂在摔打他,跟平时一样!
大嫂麻秋每天早上要早起做一家人的早饭,以前的时候,是大嫂和三弟妹轮流做的,后来三弟妹怀孕之后,借口孩子就不早起了,做早饭的活,就落到了大嫂一个人的头上。
大嫂心中不满,却不敢对婆婆和妯娌发作,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不满情绪,发泄到他这个哑巴身上,每次她起来之后,只要发现自己屋里的门还从里面拴着,就会在他窗外敲敲打打,直到把他吵醒,才会罢休。
敲打声还在继续,对白木易没有像以前一样出门去拾粪很是不满,摔打的声音更大了些。
“麻秋儿,你作什么死?大清早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敲老娘撕烂了你!”
白李氏的骂声一响,院子里的摔打声立即停了下来。
白木易实在太困了,没有理会外面的摔打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再次被叫醒,是已经到了上工的时间,家里其他人都已经吃过早饭了,白木易洗了把脸,去厨房掀开锅盖,却发现他们一点吃的都没有给自己留,不由得更加的心寒。
这些年白木易不但没有缺过一个工,还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去村里拾粪,回来之后又要背土积肥,光是他拾粪积肥每年都能挣好几百个工分,再加上日常的工分,一年下来,他一个人所挣的工分,养活两个自己都有剩余,结果到头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想着为他留一口饭吃!
白木易也没说什么,既然没有早饭吃,他也没有力气下地去挣工分了,反正挣得再多,最后他也带走不了一粒米,原来还想着反正也在家里待不了多久了,自己照常挣工分就是了,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一次没早起,竟然连口饭都吃不上,那他何必要为了这些人拼死拼活的去干呢!
回屋拿了封元魁给他的那二斤五花肉,原本是准备交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找了个背篓,将封元魁送他的五花肉、红糖和蓝色碎花棉布全都放进去,背着背篓出了村子。
路上有遇到的去上工的村民,见白木易竟然没有去上工,都感到很是稀奇,要知道,这些年白木易可从来没有缺过工啊!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