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白家不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家庭,只是年穗穗那扭头就走的气势,吓住了他们,白李氏脸色阴沉,除了对年穗穗翻白眼之外,倒也没有在饭桌上为难年穗穗。
白丰收和白运来兄弟俩倒是想找话说,只是白木易不能说话,他们跟年穗穗说话吧,又显得不像话,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只不停地往嘴里扒饭。
至于两个妯娌,更是各怀心思,麻秋儿想着怎么把年穗穗带来的点心往自己屋里多搂一点,杨红艳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或许是知道年穗穗不是软柿子,也或许是知道,他们卖白木易卖了个好价钱,真要是闹翻了,对他们没什么好处,白大根虽然脸色不好看,却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直到大家都吃完了饭,白大根才神情严肃地对年穗穗道:“老二家的,老二的户口和粮食关系迁移证明,我已经找大队长开过了,你们不需要再去一趟了。”
年穗穗淡笑道:“那敢情好,多谢爹了,证明在哪儿呢,时间不早了,爹把证明给我们吧,我跟木易也该回去了。”
白大根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年穗穗这么不客气。
“这个先不急,老二家的,我有些话想要对你们说。”
“行,你说吧,我们听着。”
年穗穗拉着白木易坐下,看起来十分的温顺,白大根对此满意极了,用得意的眼神看了白李氏一眼,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威严。
年穗穗笑了笑,对于白大根那点小心思,她一点都不在意。
白大根从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年穗穗的面前,年穗穗以为是白木易的户口和粮食关系迁移证明,顺手就接了过来,还不等她打开看,就听到白大根说道:“你们把这个协议签了,我就把证明给你们。”
年穗穗愣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那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她一下就笑出了声。
“爹,这是谁想出来的?你确定这不是开玩笑的?我跟木易以后不但要给你和娘养老,还要管木易的几个侄子?”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大哥和三弟都还活的好好的吧?爹你这样,是在咒他们早死吗?”
白大根的手拨了拨他灰白色的短发,神色中带了几分不自然,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我跟他娘把老二养这么大,就这么把他入赘出去了,难道你们年家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白木易“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目赤红地看着白大根,显然是气急了。
年穗穗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把他重新按到了凳子上坐下。
“五十斤玉米,五十斤小麦,还有五十块钱,这些还不算?爹,十里八乡问一下,这样的一份聘礼,到哪里都不算寒酸吧?”
“老二是个壮劳力,一年挣的工分都不止这个数!你们年家想要用这么点东西就让老二去你家,这就太欺负人了!”
“那为何在我跟木易结婚之前,你们不说不愿意?你们要是说了,我也不是非白木易不可!”
年穗穗说得掷地有声,白木易神色有些黯然,是啊,年穗穗也不是非他不可!
或许他应该感谢爹,感谢他不是在他跟年穗穗结婚之前提这样过分的要求,否则的话,年穗穗可能会跟别人结婚了。
一想到年穗穗会跟别人结婚,跟别人在一起做他们昨天晚上做的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他的心就一阵绞痛。
不过,当他的手落在他腰间的斜挎包上时,突然就释然了。
斜挎包里装着他跟年穗穗的结婚证,他们已经结婚了,年穗穗是他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