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满仓从王英子手里拿钱,十分的理直气壮,可钱交到年穗穗手里之后,他再想要钱,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没有正当的理由,年穗穗是不会给他钱的。
手里没钱,顶多也就出些力气,这是他自己愿意的事,谁也没办法。
“爹,你怎么在这里?木易呢?”
年穗穗懒得过问年玉兰的事,见架子车在,而白木易却不在,便开口询问他的去处。
“我听说你们要给李先生做个灶房,就过来帮忙,你忘了爹是干什么的了?木易哪有爹做的好?”
年满仓试图缓和一下和闺女之间的气氛,故作轻松地说道。
年满仓之所以比年公粮能挣钱,就是因为他除了会做柳条活之外,还学了一门手艺,年轻的时候跟着泥瓦匠打小工,眼里出活,慢慢就学会了泥瓦工的活计,这活虽然累些,却真的挺能挣钱的。
年公粮年轻的时候也学过手艺,是年大元备了厚礼,让他拜了一个老木匠为师,结果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跑回家了死活不愿意再去了。
问他原因,他就抱怨说师傅根本不教他东西,整天的不是让他端洗脸洗脚水,就是让他倒尿罐子,根本不把他当人看。
年大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年公粮死活不去,这件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同村的一个跟年公粮一起去做学徒的人,跟着老木匠学了三年半,老木匠送了他一套木匠的家伙什,出师之后,在村里做起了木匠,在杏树岗大队,小日子过得红火着呢!
年穗穗自然知道年满仓不管搭棚子还是垒灶,肯定都要比白木易强得多,只是……
年穗穗冷冷地看了年满仓一眼:“爹不是忙着认亲的吗?怎么有时间干这些?”
年满仓沉默了。
“木易去哪儿了?”年穗穗四下看了看,
“哦,木易去井边挑水了……”
一听到白木易去井边挑水去了,年穗穗立刻放下了麦糠。
等年穗穗一路小跑着到了井边,白木易已经打好了水,正准备把扁担往肩上放。
“放下!”年穗穗恶声恶气的说道。
白木易听到年穗穗的声音,二话不说就放下了扁担,不解地看着年穗穗。
“你是不想好了吗?自己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年穗穗走到白木易身边,气得伸手在他的腰间拧了一下:“你是不想好了吧?伤还没好,你还敢挑水?”
白木易只觉得半边身子酥麻,听着年穗穗不怎么温柔的话语,心里火热一片。
在梨树岗大队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过受伤生病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自己的身体怎么样。
果然,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了,穗穗是真心想要陪着自己走完一生,所以才会关心自己的伤吧?
白木易咧嘴笑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自己没事,一担水而已,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
年穗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少给我逞强了,我告诉你啊,这个灶能垒就垒,不能垒就先放着,再因为垒个灶把你的伤口给弄裂了,我饶不了你!”
眼看着年穗穗要把扁担放自己肩上了,白木易一下着急了,死活拽着扁担不让年穗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