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满仓躺在床上,看着妻女为自己忙前忙后,心中愧疚得无以复加。
一滴懊悔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等安顿好后,年穗穗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看向年满仓。
“爹,这次的事,是你命大,如果不是宏伟偷看到我爷把你拍倒,回去告诉了三叔三婶儿,照我爷跟二叔的意思,那你可能要在地上躺一夜……”
王英子坐在一旁抹眼泪。
年满仓眼神闪了闪,用力的抿紧了唇,不让嘴里的口水流出来……
“我三婶儿的爹,就是跟爹一样的状况,最后送到医院都没有抢救过来……所以三婶儿才会让三叔把你送到李先生那里!”
年满仓心中一阵后怕,如果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啊?
王英子愤恨:“穗穗,他们把你爹害成这样,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年穗穗看向年满仓:“算不算的,决定权在爹的手上……”
王英子看向年满仓:“她爹,你说,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年满仓看向年穗穗,又看向白木易,眼里溢出了泪水……
“爹,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的,你不说,我也知道,以前爷奶找你拿了不少钱吧?这些钱最后都落在了谁的手里?还有这次的事,爹你真的不知道我爷为啥要闹这么一出?”
年满仓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用手指向了一个地方,对王英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本、本子,拿出来,交……给穗穗……”
王英子跟年满仓夫妻二三十年,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她很快从年满仓指向的地方找到一个布包,打开之后,发现了里面放着的一个破旧的本子,是以前扫盲班时,用来练字的本子。
王英子把本子交给年穗穗,年穗穗打开一看,不由挑眉看向年满仓。
这本子上竟是记载着年满仓这些年给年大元老两口的所有的钱物……
年穗穗着实没想到年满仓竟还留着这么一手,她原本还想着,借着这次的事,大闹一场,让年公粮一家把这么 多年从他们家得到的好处吐出来,但年公粮到底从她爹这里得了多少的好处,她还真说不清,顶多也就是有些大致的猜测而已……
“行,有了这东西,我明天就好好的跟二叔算算账,爹,你要有心理准备啊,以后你可能就彻底的失去一个兄弟了!”
年穗穗说完,看着年满仓。
年满仓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含糊道:“他从来也没把我当亲人!”
第二天一早公粮还没有起床,就被一阵踹门声和叫骂声给吵醒了。
年穗穗一家齐上阵,风风火火的就来到了年年公粮家门口。
不但王英子来了,就连年满仓,也坚持要过来,年穗穗想到年满仓在李青山的治疗下,即便不能痊愈,生活自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为了防止他在身体好了之后,再次好了伤疤忘了疼,年穗穗就让白木易用架子车拉着他,直接给拉到了年公粮家门口。
找了个视线最好的位置,把架子车停好。
今天的这场冲突,她要让年满仓亲眼看着!
“娘,今天我跟木易给你撑着,你把这几十年在二叔二婶儿身上所受的窝囊气,全都发泄出来吧!昨天你也看了爹的账本,二叔他们家里的那些东西,有多少是用咱家的钱买的,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