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姐,其实化肥厂的废氨水根本没用,要是咱们不拉,他们就直接排到旁边的河里面了,我看过了,那条河现在臭得很,河里的鱼虾都死完了……咱们把废氨水拉走了,他们化肥厂感谢咱们都来不及,根本不会收钱!”
“所以,我觉得根本没必要跟化肥厂说,咱们自己就可以决定……”
年穗穗笑了一下。
“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关衡点头,旋即又摇头:“字面的意思能明白,但不知道为什么?”
“这就是人性,化肥厂的废氨水当废水排出去污染河水无所谓,但如果厂里的人知道咱们这些种地的人争抢着要这些东西,他们还会甘心让咱们一直免费拉吗?”
“我跟陶厂长……”
“化肥厂不是陶厂长一个人的一言堂,如果二把手能用废氨水为厂里创收呢?你觉得上面对陶厂长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陶厂长的厂长位置还做得稳吗?如果陶厂长为了帮咱们,反倒丢了厂长的位置,那咱们……能安心吗?”
关衡沉默了……
“穗穗姐说得对,那……我去找一下陶厂长?”
“嗯,价格定低一些,我想不单单是石碾子大队,等秋收之后就该犁地种小麦了,底肥至关重要,其他的大队看到之后,必定也会动心思的……”
关衡有些为难:“那价格定多少合适?”
年穗穗有些好笑:“这个我觉得陶厂长肯定比咱们更加知道怎么定价!”
关衡一拍脑门:“我真是糊涂了!那行吧,既然这事对陶厂长也有好处,那我就去跟他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的关衡,被人开着吉普车送回来了,自行车被挂在了吉普车的屁股上,一起带了回来……
焦急的年抗联无法从关衡的口中得知他跟化肥厂那边谈的怎么样了,不过从关衡还有心情喝酒这一点可以看出,事情应该是顺利的,只是不知道具体的价格是多少……
第二天一早,年抗联就去村医室找关衡,结果等他到了村医室之后才知道,关衡已经去了年满仓家了。
跟李青山说了一声,让他告诉关衡回来之后去大队部找他,年抗联这才进了大队院。
关衡在一个小时以后,在年穗穗家吃了饭,用架子车把年满仓推到村医室针灸,然后才去大队部找年抗联。
“大队长,陶厂长说,除了咱们大队以外,其他大队想要拉废氨水,就按一块钱一吨……”
“嘶……这么贵?”
一块钱一吨,他们村这些天来回来的废氨水,岂不是已经价值几百块了?
年抗联既为大队省了这么多钱感到欣喜,又为石碾子大队感到心疼……
“那行,我会跟石碾子大队那边说的,至于要不要拉,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关衡刚一离开,石碾子大队的石磙就过来了。
破天荒地,这家伙还带了两盒“芒果”牌香烟,看来对废氨水是势在必得啊!
不过,不知道这家伙知道废氨水的价格之后,这两盒“芒果”会不会被他重新给要回去?
想到这里,年抗联立即把两盒“芒果”香烟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还用手拍了拍!
哼,铁公鸡拔毛,可不能再让他重新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