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年穗穗的眼睛亮亮的,充满了期待。
这几天木易老是摸喉咙,还会干咳,在年穗穗看来,这应该是李青山的治疗终于见效了,白木易的嗓子大概是快要能发声了。
只是李青山的话一下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他给白木易诊了脉,又看了舌苔之后,然后很是平静地说道:
“只是火气有些大,多喝些水就行。”
“只是上火吗?不需要吃药?”
年穗穗很是失落。
“要不,我给开点黄连?”
“那还是算了吧!”
白木易倒没有多失望,只是看到年穗穗心情低落,不免有些担心。
年穗穗看到白木易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深吸了口气:“没事,是我太心急了,之前师父就说过,要一年左右时间呢,现在才过了两三个月,时间还早呢,咱不急啊!”
白木易冲年穗穗点头,无声地宽慰她。
李青山很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小两口:“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该上工上工,该学习学习去,别在我这里碍眼了!”
现在家里是白木易跟王英子两人上工,一般吃过早饭,年穗穗就带着年满仓在村医室这边,为了方便照顾,也是为了方便李青山给年满仓针灸。
等李青山给年满仓针灸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学习,看得多了,问得多了,也就知道该如何下针了,可年穗穗不敢。
气得李青山直骂他没出息。
“师父,咱们医者不是有句老话叫‘医不自医’吗?木易跟我爹可都是我的自家人,我下不去手,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要是师母……呃……”
年穗穗话没说完,就看到李青山脸上阴沉,立即拍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连连求饶:“师父,我错了……”
李青山翻了个白眼,把一叠手札拍在年穗穗面前:“今天给我看完,看不完不准吃饭!”
年穗穗夸张地哀嚎:“师父——”
……
看着年穗穗跟李青山相处时的样子,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轻松又自在,年满仓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从穗穗出生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父女俩相处二十多年,穗穗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像在李青山面前这样轻松自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即便是认错,也都带着几分撒娇,根本就是笃定了她师父不会真的怪罪她。
可满打满算,李青山跟年穗穗才不过相处三个月左右啊!
年满仓刚开始看着年穗穗跟李青山之间的互动,心中很是诧异,他没想到闺女还有这样的一面,在他的面前,穗穗成熟的根本就不像个孩子,特别是她招婿之后,在他面前,除了管束他教训他,父女俩很少有别的互动。
这些日子,他躺着不能动,脑子里想到就多了……
看多了年穗穗和李青山之间的互动,年满仓心中不免失落,还有着淡淡的酸涩。
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