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天还没亮,白木易和关衡、年修文三人,拉着一辆装着打井工具的架子车,又推了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是年穗穗从年公粮家要回来的那辆,现在基本都是白木易在骑。
三人说好轮流拉车,轮流骑车,但年修文却倔强的不愿让白木易拉车,特别是无意中看到白木易脖子往下些的地方。
那里很明显比别处的皮肤颜色深一些,他心中更是愧疚不已,说什么都不让白木易拉车。
白木易是在年修文盯着他脖子看的时候,才发现昨夜年穗穗在他身上留下了那么大一处痕迹。
他耳根子一热,轻咳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往上扣了一个扣子。
三人都是年富力强之人,等到了梨树岗大队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
在白木易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冯国庆家门口的那块石墩子
把架子车和自行车都停好,几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菜饼子,就着还温着的开水,蹲在石墩子上开始吃起早饭来。
冯老爹是个闲不住的勤快人,虽然现在儿子出息了,老两口即便什么都不干,也能跟着儿子享福了,但他还是会每天清晨早出门去拾粪。
这天他向往常一样,挎着粪萝头,拿着圆头锨出门。
谁知刚一打开院门,一下就愣在了那里……
“你、你们是谁?在我家门前干啥哩?”
白木易咽下嘴里的菜饼子,站起来解释道:“大叔,冯国庆是您儿子吧?”
冯老爹下意识地点头:“没错,国庆是我儿子,你们是找他的?他不住家里了,现在在城里住!”
“大叔,我们是杏树岗大队的打井的,这是我们的介绍信,您可以看一下!”
白木易把介绍信递给冯老爹。
冯老爹接过看了一眼,他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是啥,但上面的红戳戳倒是挺红的,想来应该不是骗人的。
他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杏树岗大队打井的人,你们过来我家是干啥哩?”
“是这样的,大叔,你儿子冯国庆让我们过来给你家里打口井的!”
“打井?哎呀,不用不用,这孩子,花那些冤枉钱干啥呢?村里有井,我这身子板还挺硬朗,挑不起一担水,挑个半担,多来回几趟,也就是了,你们还是……”
关衡终于把手里的菜饼吃完了,他“咕咚咕咚”喝了一饮子水,这才笑着对冯老爹说:“大叔,看你这话说的,你为儿子着想,这儿子也孝顺你啊?他在城里享福,留你们老两口在村里,他心里也不安心啊,别的不说,光是吃水这一点,就够他整天惦念的了,这不,就找到了我们,你要是真为你儿子好啊,就让我们把井给打了,以后你儿子在城里工作,也能放心不是?”
原本拒绝之意十分明显的冯老爹,此时变得有些犹豫。
“这……得花不少钱吧?”
“也没 多少钱,大叔,我们打得不是村里的那种大井,是半天就能打好的小井,花不了多少钱!”
白木易没说具体多少钱,这也是昨天冯国庆临走前再三嘱咐过关衡的。老人年大了,总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跟他说了也不过是更增加他的抗拒心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