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年公粮就张罗着要去年陈氏的娘家卸孝,原本这应该是年满仓张罗的事,自从年公粮代替年满仓摔了老盆之后,之后的事情,他自然而然的就接手了。
去娘家卸孝,这是儿子儿媳必须去的事情!
年满仓即便再不满,卸孝这么大的事,也不可能不去,白木易见他脸色苍白的厉害,就说让他跟王英子一起坐着架子车,他拉着他们一起去!
年满仓身体确实有些撑不住,就没拒绝这个提议。
吃过早饭,喝了药,年满仓才和王英子一起坐上了铺了一个褥子的架子车,由白木易拉着车,跟年公粮、年运粮几人会合之后,一起去年陈氏的娘家卸孝了。
临去之前,年陈氏在年公粮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不少,年公粮听得漫不经心……
等到几人出发的时候,白木易不着痕迹底看了年陈氏一眼,他耳朵很灵敏,年陈氏以为自己很小声,但其实白木易把她诋毁年满仓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的。
年陈氏千叮咛万嘱咐年公粮,让他告诉自己娘家人,要给她出气,不要轻易放过年满仓,而且还特意强调,让他们做主,让年公粮养活自己以后的生活!
年公粮只笑着说了句:“我知道了!”
等到走到半路的时候,年公粮突然走到年满仓的架子车前,十分认真地说道:“大哥,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让所有人感到诧异的是,年公粮居然把年陈氏对他说的话,一句不落地跟年满仓说了一遍。
最后他带着几分痛心疾首地说道:“大哥,这俗话说得好,兄弟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咱们可是亲兄弟,那是要互相帮衬着的,虽然以前有些不愉快,那都是咱爹处事不公造成的!可现在咱爹没了,咱们以后可要互相帮衬……”
年满仓皱眉,对于年公粮的话,他不知该不该相信,只敷衍地点了点头。
中午的时候,年穗穗让关衡看着孩子,自己则在李青山他们留下的灶屋里做了她和关衡两人的饭。
关衡吃着年穗穗做的饭,眼泪都差点流来了。
“穗穗姐,这是矜姑姑走后,我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嗯,比矜姑姑做的还好吃!”
年穗穗觉得关衡有些夸大了,自己又不是厨师,做的饭菜也不过是家常的捞面条而已,能有多好吃?
见年穗穗一脸不信,关衡又道:“穗穗姐,我能不能多出点粮食,以后都跟着你吃饭啊?”
说完这话,关衡心里很是忐忑,他想到当初跟年穗穗初见面时候,她直接拒绝给自己买东西时的样子,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看在两人是亲戚的份上,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年穗穗诧异地看了关衡一眼,看到他认真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他那天晚上点火烧饭时的狼狈样子,不由得想要扶额,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啊!
“你这几天,都怎么吃饭的?”
关衡立即苦了脸。
“这几天你家不是办丧事吗?怎么说我娘也是你爷的亲侄女,我也算是他的侄外孙了……”
“所以?”
“那既然是亲戚,我自然要去帮忙了,既然帮忙了,那肯定要留饭的,你说是吧?”
年穗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