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回娘家,连她母亲都劝她,待大闺女好点,又不是自己生的,凭什么待她好呀。
看到她,就想到自己的续弦身份,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是梁王的嫡孙女,什么人嫁不得,偏偏被祖父配给没了老婆的小官吏。她恨啊,好在夫君上进,不久官至吏部侍郎,始终待她很好,这才舒心了点。
眼下,就差继女这一个眼中钉了。
当母亲告诉她,皇帝可能看上葆棋,要给废太子赐婚的时候,她三魂七魄当场吓掉二魂四魄。她只得一个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怎么舍得嫁给废太子,过朝不保夕的日子,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于是,她使了一计,雇人绑架眼中钉,设下李代桃僵之计。到时候,哪怕谢家不同意也没辙,眼中钉名声已失,除了代替她女儿嫁给废太子,还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中途不知出了什么意外,竟然是谢家长女被绑架,眼中钉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她一气之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命人去京兆尹报了案,打算污了谢家女的名声,太子妃做不成,做废太子妃也是可以的。反正她的女儿不能嫁给废太子,谢家长女就谢家长女吧。
谁想,谢家长女居然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她可是真金白银付出代价的,气得她又回头联系那些人,却再也联系不上,只能咬碎一口银牙,自认倒霉。昨日回家,还被母亲狠狠说了一通,说不该去招惹谢家长女。
事没办好,她认了。可这几天到处在传眼中钉有御蛇之能,还给她安了个“青蛇娘娘”的称呼。她这一口气怎么也顺不起来,非得想个法子,彻底除掉她才行。但眼下风口浪尖的下不得手,只能耐心再等等。
等挑好饰品,玲珑阁的人到了,给三姐妹量了尺寸,挑好面料,就让她们散了。
秦氏的陪嫁嬷嬷邹氏见她不大开心,好生劝了劝她。
这个邹嬷嬷正是邹姨娘的娘亲,当年她全家陪了过来,女儿做了姑父的通房,生了孩子后提了姨娘。
“太太,您太着急了,赐婚的事还没个影,老夫人只是说可能,您急急地出手,好在姑爷没有生气,要不然,您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我这么做,还不是为着他?我好好的女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配不得高门贵婿吗?女儿嫁得好,他这个父亲不也脸上有光,说不定官职还能升一升。”
“太太,您这话没错,事儿却办急了。万一那位只是随口一说呢?”
“道理都懂,但牵涉到葆棋,我就慌了,不怕一万,只有万一。要是那位来真的呢?到时候,圣旨一下,我找谁哭去?
邹嬷嬷知道当娘的心,她不也为自个儿闺女操碎了心?眼看着闺女在府里干熬着,她的心也跟下了油锅似的,一刻不宁。
被秦氏嫌弃的废太子,此时府里正热闹。
大葛像条大狗一样,趴在厨房灶头上,眼巴巴盯着程春明,“程叔,再来一碗,一碗。”
程春明慢条斯理地收起案板,“已经两碗了。”
“马勒个巴子,老子这辈子没这么惨过,那群恶狼真他妈狠。”
“狠的不是狼,”慵懒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