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站的是骠骑将军的女儿程蔚,小名阿富。
阿富冷着脸,“阿敛,下来。”
长华知道阿富是个急性子,也罢,就随阿富一起走去公主府吧。
二房、三房的几个姑娘见长华下了车,也索性下车,和长华一起走去长公主府。
长华一下马车,立刻吸引住无数嫉妒的目光,唯独阿富毫无所觉,既不觉得长华异于常人的美,也不觉得自己低她一头。
这就是长华喜欢阿富的原因,阿富不会高看他人,贬低自己,更不会抬高自己,轻视旁人,始终公平善意地对待每一个人。
这么好的阿富却遇人不淑,明明是个舞刀弄剑的女豪杰,却偏偏被一道圣旨,嫁进落魄贵族家,被婆婆磋磨得不成人形。
骠骑将军和夫人还被蒙在鼓里,每次派人去问,都是婆婆出面说很好,直到阿富的丫头冒死回家报信,他们才知道阿富在夫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骠骑将军一怒进宫,跪到弘道帝跟前哭,用兵权换合离,才救出阿富,可惜积重难返,没多久阿富就去世了。
今世,阿富,我定不会让你再身陷泥坑,你该值得最好的。
阿富抚了抚长华身上的灰鼠披风,赞了句,“好看。”
“你的白狐皮披风也好看。”
“嗯,确实。”阿富一板一眼地回答,若是旁人听了阿富的回答,定然以为她太骄傲,但长华知道,阿富实心眼,从不说假话。
这件披风是骠骑将军年轻时猎到的,送给夫人当定情信物。夫人珍藏多年舍不得用,今年拿出来阿富做了件披风。
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就是不一样,长华的心微微痛了痛,祖母、父亲待她极好,但想到母亲,她的心还会不由自主地疼。
长华和阿富慢慢地走进长公主府。
昨夜下雪,一早雪霁放晴。
屋顶、植物上都披着薄薄的一层雪,煞是好看,今日赏梅,定是别有一番滋味。
不久,王氏带着两个妹妹也到了。
大家边往里进,边赏着景。
长公主府的建筑有江南水乡的精致与隽永。
一步一景,景景不同。
长华不是第一次来长公主府,却是第一次有心思欣赏此间景物。
前世,她正满心期待与太子相遇,为那个梅花树下,对她微笑的少年郎牵肠挂肚。
今生,她为自己而活。
她沉浸在公主府的美景里,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谈资。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谢大小姐被绑架过!”
“绑架?不会吧!被绑架还能好好站在这?”
“怎么回来的不知道,但绑架是肯定的。”
“我不信,被绑架污了名声,还能气定神闲地站在这里?”
“是真的,我骗你干么?听说,京兆府尹都派人去谢家调查了。”
“啊?真有这事?惊动京兆府了?”
“骗你是小狗。”
“信她是蠢驴。”阿富面无表情地插嘴。
“你,你说谁是蠢驴?”女孩气坏了,瞪着阿富。
柔兆侠义地跳出来,“蠢驴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