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齐嬷嬷心下一慌,又出事了?这一桩接着一桩的,她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委实有些承受不住。
刚开开口训斥,下人惊慌失措地说,“太子,太子,不,不,不,是,废,太子,废太子,废太子到陛下跟前哭宫了!”
太极殿。
废太子脸色颓废地窝在滑椅上,手里抱着酒坛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倒酒。
脚边跪着个小太监,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
“先帝啊,您为什么走得这么早啊?您回来看看儿子吧,儿子委屈啊!”
小太监哭一句,转头看一眼废太子,见废太子丝毫没有喊停的迹象,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哭。
“先帝啊,您为什么走得这么早啊?你回来看看儿子吧,儿子委屈啊!”
弘道帝额角突突地跳。
暗地里再怎么折腾都可以,放到明面上,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坠马后除了年节,从不进宫的废太子,今天怎么突然到宫里来哭先帝了?
他强压着不耐烦的性子,好声好气地问,“废太子,这是何故啊?”
废太子继续倒着嘴里的酒,一言不发。
小太监一瞧,立即扯高喉咙吼,“先帝啊,您为什么走得这么早啊?你回来看看儿子吧,儿子委屈啊!”
小太监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
弘道帝阴沉着脸,怒火上涌,当他的太极殿是坟场吗?
“啪”弘道帝气得额边青筋突起,怒吼,“闭嘴,有事说事。”
小太监吓得一收声,又偷偷瞧了眼废太子,见对方还是坐着一动不动,于是拼着小命不要,扯开喉咙大喊,“先帝啊,您为什么走得这么早啊?你回来看看儿子吧,儿子委屈啊!”
几次三番痛哭先帝,弘道帝像是突然被人抽去了全部的力气,委顿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说,“贤弟,有什么话,你就明白说出来,否则,朕怎么替你做主?”
废太子一听这话,抬了抬眼皮,瞧了眼小太监。
小太监得令,立时跪正身子,恭敬地磕头,朗声说道,“陛下,弟自受伤以来,受陛下多方照料,这份情义自是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顿了顿,小太监继续高声说,“只是,陛下,有人借您的善,对弟犯下了涛天的祸事,若弟再不来哭一哭,怕是要被人踩进泥里了。”
说完,又干嚎一嗓子,一边嚎一边偷眼看着弘道帝,在陛下耐心用尽前开口,“有人想把名声有污的未来太子妃,塞给我这个双腿残废的人,还说什么名声有污配双腿残废,可不是正好?
先帝啊,您为什么走得这么早啊?你回来看看儿子吧,儿子委屈啊!”
弘道帝气怒攻心。
这话怎么传出去的?
当日,不过是皇贵妃的一句戏称,他只是听了听,还没最后决定,是谁把这话传了出去?
弘道帝压住心火,他这皇帝做得真够憋屈的。
看着坐在滑椅上,一口一口喝着酒的废太子,心里瞬间涌上一股烦躁情绪。
“贤弟,没有的事,你且安心,朕不会不顾念兄弟之情。
这件事,朕会查清楚,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小太监摸了把眼泪,再磕个头,“多谢陛下,弟告退了,以后有事再来拜见您和先帝。”
说完起身推着废太子,出了太极殿。
还来?弘道帝怒极。
他恨不能吩咐胡徒,今后不得让废太子入宫。
话到嘴边,生生咽下。
他是明君,是贤帝,怎可不让自家弟弟入宫?
哼,秋后的蚂蚱,朕看你还能蹦跶几日,暂且容你些时日。
他阴沉着脸,神色莫名地看着废太子离开的方向。
弘道帝没有找胡徒,胡徒却白着张脸,脚下一个趔趄,跑进来禀报。
“陛下,梅花宴,出大事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