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凤鸣宫,将今日的一切向皇贵妃坦白。
“母妃,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我本来是想将长华和承恩公世子引在一处,万一,谢家的力量依然在侯家,依然在我们的手中。
可是,我……我……”
哎,皇贵妃暗自叹了口气。
她的儿子,被她护得太过,这等暗戳戳的事,以往都是她替他办了,算了算了,今后还是由她受累吧。
“太子,这事你办得不周到,再怎么样,都不能遣开身边伺候的人。
你为了不让承恩公世子怀疑,为了避人耳目,遣退了自己的侍卫,结果出事了,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这是大忌。
承恩公世子到底是你的表弟,你平白将自己人拉进泥坑,若对方心存不满,不是让自己的阵营出现裂缝,给敌人可趁之机吗?
太子,你身为太子,很多事情,不需要亲力亲为,别说办事了,很多人甚至愿意为了太子去死,你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一个眼色,就有人懂,有人替你办事。”
皇贵妃耐心地面授机宜,耐心解释。
“哦。”太子恍然大悟,看来得找个机会探一探承恩公世子了,若是对方心存不满了,可就有点棘手。
太子心下懊恼,若事先与母妃商量一下,恐怕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皇贵妃安慰太子,“儿啊,你莫再为此操心,母妃会替你安排,霍葆琴如此进东宫反倒更好。”
见太子尚有不解,她继续解释,“你想,她是谢家能力的继承者,是有大本事的人,如今被抬进东宫,你父皇连位份都没定下,她在东宫无依无靠,怎么办?还不是要牢牢依靠我和你?尤其是你,有了你的宠爱,她才能活得自如。”
太子顿悟,果然还是母妃厉害,除了父皇,他最佩服的还是母妃。
皇贵妃沉下脸,一个霍葆琴,根本没什么可操心的。
倒是,长公主那里,恐怕还得花些心思。
长华回到谢家,刚刚踏进垂花门,一大一小两个等在门边的身影,瞬间逼出了她的眼泪。
“父亲。”
谢珖一袭暗青色直坠,外披玄色披风,身形高大却不显粗犷。
黑亮的头发绑了脑后,露出高高的脑门,一双剑眉斜飞,细长的黑眸蕴藏着锐利的光芒,笔直的站在那里,既有文人的清雅孤傲,又有武将的盛气逼人。
一见到长华,谢珖立刻展露笑容,“阿敛,回来啦。”
长华很想像小时候一样,埋进父亲的怀里,享受父亲无限的疼宠,但她到底长大,只能攀着父亲的披风,默默地流泪,表达无尽的思念与再见的惊喜。
她重生很久了,父亲却外出办差,她只能将思念默默地藏在心底。
今日一见,父亲还是以往那个疼爱他的父亲,父亲还好生地站在跟前,笑嘻嘻地唤她“阿敛”。
父亲,父亲,长华在心底呐喊,此生换我来守护您。
“阿姐。”谢畦拉了拉长华的,递给她一方帕子,“阿姐莫伤心,父亲无事,阿畦也很好。”
长华收敛了眼泪,看向身边的弟弟。
这个弟弟,与她一样,得祖母、父亲亲自教养,身上没有沾染一点点王氏的小家子气,端得是一个玉秀钟灵的小公子。
“阿畦,你和先生外出,定然长了不少见识,得空和阿姐说说,也好叫阿姐也长长见识。”
谢畦一听这话顿时神采飞扬,正想涛涛不绝地说起来,被谢珖阻止,“阿敛,你先回屋梳洗一下,晚上我们在松乐堂用膳,全家一起聚一聚。”
“是。”长华敛裙一礼,就带着柔光、重光回到钟磬阁。
钟磬阁里,上章早就耐不住性子,见长华久久未归,几次三番想出来寻长华,但想到长华的交代,又不得不压着性子,守住屋门。
实在耐不住了,她索性飞身上梁,躺在梁上,远眺院门外的小路,好随时迎接长华。
这一举动,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